幽篁答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吗?八年前,您和皇上一行人化为商人到风顺府蓝叶县镜内的大相国寺进香,返京途中竟遭歹徒追杀,差点性命不保,只得躲进我的竹林避险。那日上午师傅正在竹林里教授幽篁武功,见此情景师傅与幽篁把太后和皇上藏入竹林下的地窖,拼了我们全酒家人的性命与歹人周旋、撕杀,护着您和皇上的安全,岂料歹人的长剑刺入我的胸口,我命悬一线,景启从弃轿里找出古琴日日为我弹奏,我芳魂一绺随琴音而动,终于没有随风散去,我缓缓睁开眼,所见到的是景启手指鲜血淋漓,原来我晕多少日,景启就为我弹奏多少日的古琴。”
幽篁吸了口气又接着:“几日后景启告诉我他要走了,那晚月光如水,夜色溶溶,他在竹林里最后一次为我弹奏《凤求凰》,弹后对我:幽篁,京城外南十五里有个报恩寺,待我处理完一切事务大约五年,五年后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我们在那里见面,不见不散哦!‘泠泠七弦上,知音凭绿绮。’这绿绮琴就是你我相爱相见的凭证。
那时我爱慕已生,分别在即,我怎忍离别,景启脱下外衣,铺上在竹林地上,拥我入怀,缓缓褪下我衣裙要了我处子之身……”
一声:“臭不要脸。如若不是你勾引皇上,皇上怎能上勾?”零儿见皇后虽牙尖嘴利,却脸色绯红,眼光迷离,脸上竟不知是羡慕、痛恨亦或忌妒。
“可是,我等呀!等呀!我在报恩寺等了三个八月十五,我虚度了一年又一年,我等他,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我不知道他的人在哪,我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他只告诉我他叫景启,景启?当今皇上也叫景启,我心中疑惑也许为了避讳,早就改作他名了!可是那我从大街上看到了皇上,可笑吗?我的那个五年之约的景启竟然是当今的皇上陆景启——”
幽篁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忍着脸部疼痛,忍着膝盖疼痛,跪着一步一步向前行走着,想走到皇上面前。
“可是那次哀家走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我儿动心,哀家虽未明我儿身份,但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穷乡僻壤中一个酒馆的卖酒女,车来过往调笑着青春,人来人往挣点钱,怎能配得上哀家潢贵胄的皇儿,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可知当时我皇儿在大相国寺为国事祈祷,忌荤腥、忌美色,忍了多日方才出来,打了你这个饥荒,幸了你,这是你祖上八代的荣耀,更何况那把绿绮古琴价值连城,也够支付你处子之身了。好了,我也乏了,秦幽篁,这些钱财足够你过一生,拿着好好过未来的日子!来人呀!送这位秦姑娘出宫。”
“是,太后。”嬷嬷捧着一打开的木盒,木盒里珠宝翠玉令人眼光缭乱,她走到幽篁面前:“姑娘,你好大的喜气,你看这一盒满满当当的,看得我心直痒痒,你就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