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这种惬意的生活,感谢太后能给自己这样的日子,这么多年,自己好象命运转盘上的一只陀螺,无情的绳,不停抽打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从全家被杀那起,自己早已失去本心,命运如剑,怎可单纯待之?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可每算一步,自己都是那么提心吊胆。避开灾难,掉进陷阱;避开陷阱,掉进灾难。幸好命还在,命在一切都好,只是这颗心已蜕了多少层皮,早变得面目全非了。
零儿想着,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力透纸背,如心情般漆黑,不知不觉,她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仇”,她呆滞地望着这个“仇”字,这“仇”何时能了?这“仇”又何日能报?
午餐时间,一个丫髻打开雪霁堂一扇大门,走了进来。
零儿一抬头,竟是琴绺,零儿问:“咦?怎么是你?你竟到太后身边来了?”
琴绺来到案几前,放下手中提篮,从提篮里拿出两个馒头,一碗稀汤,欲言又止,大眼咕噜咕噜看了一圈四周,见并没人关心注意这里,对零儿:“怕你有事,皇上派我在太后的厨房呆几。”这话,看窗外有人影晃动,她只能对零儿使着眼色匆匆忙忙:“妹妹,今日馒头做的松软可口,妹妹可多吃点。”完没等零儿点头,拎着提篮,走了出去,又锁上了门。
零儿把两个馒头都扒开,见里面有一纸条,上面写着很几行字,零儿一看,就认出是皇上的笔迹。
零儿安:见信如见人,雍质那边在朕的劝下已经同意你的建议,只是到于相国那边却不冷不热,在这儿耗着。
零儿你先忍耐几日,等于相国这儿有个法,不日朕定会救你出来。景启亲笔
零儿看完此信,便把信塞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零儿心里冷冷哼道:“于满怀此举是为了赢得时间转移家产,只要盯着于府,顺便传出风声,立判于得志死刑,即刻执行。此风声一出,于满怀必然如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那点家财,也要保自己儿子于得志平安,到时着急主动,化干戈为玉帛。皇上和雍大人那边即可水到渠成,也能化被动为主动。”
第二日晌午,零儿见来给自己送饭的还是琴绺,对琴绺:“姐姐昨日送来的馒头,松软可口真是好吃。”边,边塞了个纸条给琴绺,琴绺匆忙收在自己衣角,边点头,边做着口形,“一定带到。”然后盖上提篮,拎着就走。
零儿呆在雪霁堂已有一个月,除了每日晨昏姜嬷嬷扶着太后过来在大佛前上几柱追思香默默念叨保佑几句外,太后并不曾扰到零儿。
零儿夜以继日,才完成《金刚经》三十遍,离太后所的一百遍相差甚远。零儿亦不着急,这么多年忙忙碌碌,现在竟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却不料有一琴绺来送吃食,提篮下竟垫着厚厚一沓抄写好的《金刚经》,零儿好奇,琴绺亦不象刚来太后宫中时那么拘谨,话也变多了起来:“零妹妹,这是二十遍《金刚经》,是皇上、福公公、弥子还有写字好看的奴才夜以继日抄写而成,皇上又把字做了筛选,找出不合格的,方让奴婢送了过来,后续还将送到,皇上让奴婢告诉妹妹,如妹妹所愿,一切世事纷扰,皆由雍大人定夺,因此雍大人快刀斩乱麻,盯于府、散消息,激于相。果然那于相再也撑不住,接了招,现雍大人率一些官员侍卫,正在于相院中盘点于相家的万贯家财,准备折换成粮食运往前线战事紧张之地。零妹妹,你好生呆着,自己多保重,皇上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于妹妹,只是日事万机,都要皇上定夺,皇上请零妹妹再等两日,到时定会有个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