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师父俯下身子,和太后面对面说:“于是太后娘娘便打起我们小少爷的主意。在我家小少爷的满月宴上,住在于相府的太后娘娘您命奶娘抱来了小公主,不惜用调包计调包了两个孩儿——”
“我没有——”
于雪纯一下变得失控起来,两手抓住自己的脖子上的衣领,颤抖着,满脸泪痕地说:“我没有,即使我生了个女儿,我还是爱她的,是哥哥,是哥哥趁着我睡着,抱走我的公主,命公主的奶娘干了这事,我醒来后,发现我的公主变成了一个男婴,追问着哥哥,哥哥只说了一句话:雪纯,忘了她吧!好好照料太子,母以子贵,只有他,会带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木樨见在火把下,幽篁和陆景启的脸瞬间变得如白无常般,惨白瘆人。
幽篁的师父继续说着:“当时,在我家少爷的满月喜宴上,有我家主人的同乡故里,清风城柳生恒一家,泰南知府冷逸晨一家,奚帅夫人温婉,泰北知府李文寄一家。”
木樨摸着脖子上叶清溪帮着自己戴上的吊坠,想着:“他说过,温婉是他母亲,他竟是奚帅的儿子?”
“此后的日子,对于这几家,家家都是梦魇,先是我们秦家一夜之间被黑衣人所杀,我家主公临死前怀抱婴儿,吻了又吻,然后把小公主塞到我的怀里,高叫道:你武功高强,可翻墙越屋,快,带公主先走。可惜这走字音还未停,我家主人就被黑衣人一剑捅死,转眼几十口性命皆无,然后一把大火把秦府烧得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宫中夜夜想念我的孩儿,我并不知道我的孩儿被换到秦府,我若知道,我最少会去看看她,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雪纯老泪纵横,声音嘶哑。
“后来老皇上怀疑太子的血统,于相怕露出马脚,用鼎栽赃陷害,说奚帅心生异念,想要谋反,老皇上听信于相之话,把奚帅一家全部杀尽。再后来,柳生恒害怕于相作乱,决定先下手为强,主动到老皇上面前捅开此事,却不料被于相知晓,柳生恒一家被灭。被灭者越来越多,泰南知府冷逸晨,‘宁鸣则已,不默而生’,决定替几家翻案,叶卷尧大帅劝说未果,不久冷逸晨全家被灭;最后是李文寄家,于相以一个贪赃枉法定其大罪处死全家。于雪纯,你满手是血,可曾想到你的江山全部由垒垒白骨筑成,你的太后之位,全是由万民泪水承载,于雪纯,你瞧瞧你的女儿,即使你灭了我秦家老少,我秦家依然把你的女儿当成一个宝贝,我老管家依然把她捧在心头,可她不听我这个为师的话,偏偏和皇上生了孽缘,去了一趟宫中,就被害成这个鬼样,天道循环,只可惜了你这么好的闺女。”
“师父,你不要再说了,师父,你说的不是真的。”幽篁大声吼着,怎么脸上黑窟窿般的洞,也闪着晶莹泪水?
“母后,他说的可是真的?母后,我是秦家的孩子,是吗?”陆景启双目含泪,跑过去质问于雪纯。
“难怪小时候母后看朕的眼神里充满着怀疑和冷漠;难怪母后从来不抱朕一下;难怪母后待朕是那么的残忍,因为母后从来没有爱过朕,只有恨朕,亏得朕叫了您这么多年的母后,朕宁愿亏了国家,亏了百姓,也不愿亏欠你,只因为你是朕的母后,可是朕所谓的孝道在母后的眼中是不是特别的傻?母后不屑于儿子这种爱是不是?因为,我原本就不是母后的儿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