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万里纵横奔出,看着木樨堆起满脸笑容,然后大踏步来到宫院门口,伸出双手,一把拽过木樨,把木樨抱入怀中低声温柔问:“樨儿来此,朕心甚悦,朕批阅奏折时就在时时想你,这么不禁想,你竟知我心思,你竟来啦!”
说着,万里纵横抱起木樨走进宫内,把樨儿放于龙榻之上,然后打量木樨,见木樨发髻插有银色玉簪,全身清减,只着银色披风,里面裹身素色衣裙越发显得木樨身姿曼妙,腰肢纤盈,却映得木樨脸面如玉,唇红似樱,一时摇曳,目光灼灼如火,看得木樨只能避开他燃烧眼光。
万里纵横一见,把木樨脸面扶正,低沉款款道:“朕不是让内务府赐了好多衣物,如今深秋寒露袭人,怎么樨儿穿着如此单薄?”
木樨一听这话,赶紧从龙榻滑下,向万里纵横面前一跪道:“奴婢就是为此事叩谢皇上而来,奴婢谢皇上恩赐,奴婢一无寸功于大欢,二无寸缕于朝廷,奴婢只是深宫一妇人,用不着这些浮华之物,此宫名为万犁宫,这些浮华之物皆由农人血泪相换,奴婢穿之用之,有愧于心。”
木樨双手俯地,扑在万里纵横脚下,看似冷漠无情,却步步情深,感动的万里纵横涕泪满心。
万里纵横扶起木樨,把木樨揽于怀中,带木樨走到案桌旁,木樨冷眼看着案桌上厚厚一沓奏折,却在奏折旁,果然见到五龙盘旋的传国玉玺置于案桌一角。
木樨头脑飞速活动着,来此宫中,就是为了验证传国玉玺真假。
木樨假意曲笑,离开万里纵横怀抱,装作揽看万里纵横奏批,步步移向那玉玺处,嘴里却还有随意说道:“皇上朱批措词果然尖锐,再加之皇上笔墨雄劲,气势万里,此折奏若发下去,必让贪腐之臣心惊胆颤,再不敢行污秽之事。”
万里纵横见木樨如此说,叹息一声道:“如今大欢万事初定,百废待兴,朕只能事事亲躬,所以樨儿,委屈了你,朕心念你,却不能时刻陪着你,朕竟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木樨头脑仍在传国玉玺上,木樨假意脚步再移近些,装作随意看那一沓厚厚奏折,眼睛却实实盯在那传国玉玺上,玉玺最下面有三道尖波浪线,一角以黄金补之,而黄金补之的这一角,有个深深牙印,此正是自己的牙啃印迹。
木樨全身的血,一下冲到头部,仿佛那一刻要把那天灵盖顶冲开一般,全身燥热,耳目燃火,“对的,这是真的传国玉玺,那就是说万里纵横拿假玉玺存心陷害溪哥哥,竟让溪哥哥如此惨死。”
木樨瞬间全身变得软弱无力,似有万钧重担缠身。
当所有一切弄得清楚明白,自己的心仿佛已被剁成肉馅,细碎成泥。
木樨在心里细细思索着:“只是这真假玉玺何人所换?又在何处所换?木樨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木樨只觉心头呕血,全身如在冰窿中冻了三天三夜,又如在火焰上炙烤了三天三夜,她扶着案桌缓缓移动,万里纵横已经看出木樨身形的微妙变化,他上前一步,扶住木樨,轻唤道:“樨儿,你这是怎么啦?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用叫太医吗?”
木樨冷冷拂开万里纵横手,跌跌撞撞,迈到廊下,叫过唏露道:“唏露,本宫突然全身有点痉挛,快,扶本宫回樨望宫歇会。”
唏露看了一下万里纵横,见万里纵横站立殿中,眼睛望着案桌,眼目越加深邃,唏露在心内打着鼓,轻轻唤了声:“皇上。”
沉思中的万里纵横向唏露点头道:“先扶娘娘到朕的龙榻上歇会,丰年,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