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公园的受害者?身份还在确认中,已派人在公园四周寻找目击者,公园的监控也已调取,正在筛查昨晚进出公园的人。”詹晓龙歪歪头,左右拧了拧脖子,问我:“你有什么情报线索吗?”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失联两天了,我有点担心,所以听到你说天鹅湖公园发现了尸体,就……”我咬着嘴皮回答。
“是吗?你哪个朋友啊?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詹晓龙问。
“你见过的,Amanda,好几次跟你见面时她都和我在一块儿的那个小女生。”
“她啊!”詹晓龙笑了笑,“你想太多太过紧张了,天鹅湖公园发现的是一具男尸,放心吧!如果真的到处都找不到她,到时间就报警吧,干着急也没用。”詹晓龙拍了拍我的肩安慰着我,“我得进去让他们收队了,有什么消息互相联系!”说完,转身向燕子早餐店走去。
天鹅湖公园的尸体不是Amanda就好……我确认此事后,哽在胸口的恐慌才消退,长舒一口气。
看着詹晓龙混入人群中,我才将手机贴到耳边,松开捂着话筒的手,“喂?陈老师,Amanda她爸那边是怎么说的?”
“电话就是她爸接的,他正在开会,所以我也只是很快速地问了他一下Amanda前天下午是不是回家了。结果他回答我说,Amanda已经有一年多没回那个家了,要找她的话,让我去公寓找。然后就挂了电话。”陈德俊忧心忡忡地对我说着他给Amanda爸爸打电话的情形,简单扼要。
“这么说……她前天确实没回她爸家?”刚刚才消退的恐慌瞬间又再度拾回。“那她为什么会给我们说她回去了呢……”我十分不解这个问题,她为何要撒谎?
“对啊!她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回她爸那儿了呢?”陈德俊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可见他比我更加慌乱无主,已没了主意。
“这样,陈老师,你再去补习班问问看有没有其他和Amanda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看看他们知不知道Amanda平时都会去哪儿,有没有跟谁联系过。我这儿想办法再找找她那天去见的律师,有消息再联系吧!”让他别紧张,冷静下来也无济于事,得给他找点儿事做才能转移他的惶恐不安。
“好……好的。哥你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陈德俊答应着我,挂断了电话。
Amanda前天并没有回她爸爸家,那她为什么要撒谎说回去了呢?
现在无暇考虑她为什么要撒谎这个问题,而是她给迟啸发的信息中,哪些是真话。
和律师一块儿见董雪海的父亲应该是真的,那见完面处理完遗产问题后他们一块儿吃饭是真的吗?吃完饭她说打车顺路先把董雪海父亲送回酒店又是真的吗?
不管哪句话是真的,总之前天Amanda最后见的人就是律师和董雪海父亲,得找到他们问问看当天他们与Amanda见面的情况是怎样。
可是,该怎么联系找到他们呢?处理完遗产继承问题,没准董雪海的父亲已经回老家了吧。董雪海的律师,谁会知道她律师的电话啊……即便是被列为继承人的罗云生和景林应该都未曾接到过董雪海律师的联系吧,对继承人的调查和联系的工作都被Amanda这个紧急联系人承接了。
“你打董雪海的手机号试试?”吴蔚听到我的烦忧,提了个建议让我试试。
“嗯?为什么要打她的手机……”我问。
“看看她死了以后手机号注销了没啊!如果没注销会不会有人替她保管起来了,接听打来的电话,并告知这些人她的死讯。”吴蔚说。
也是,反正现在毫无头绪,索性像个没头苍蝇到处撞撞运气呗。
我这么想着,找出董雪海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通了!号码并没有注销。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电话接通,是一个声音清亮的男声。
“请问,这是董雪海的号码吗?”我发出疑问。
“是的,请问你是?”对方反问我。
“你是谁?”我把问题抛了回去,感觉他会回答我,因为他的腔调听上去有种专业的感觉。
“我是董小姐的律师,我叫沈涛。董小姐发生意外不幸离世,暂且由我替她处理这个手机号的来电。请问先生贵姓,你找董小姐有什么事?”
“免贵姓胡。”太好了,果然是董雪海的律师在接听电话,运气真好。“沈律师,我是董雪海的朋友,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这通电话我是专门找你的。”
“找我?不知胡先生有何贵干?我们不认识吧?”沈涛处变不惊地问。
“前天,你和董雪海的紧急联系人艾萌琳女士一块儿见了董雪海的父亲董大强对吗?”我得先确认见董雪海父亲这件事是否属实。
“确有其事,怎么了?”沈涛承认。
“请问你们见面之后中午一块儿吃饭了吗?”
“董先生好像是说要请艾小姐吃饭来着,但我没去,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沈涛没有去吃午饭,但Amanda和董雪海父亲确实有午饭的邀约咯?那董雪海的父亲才是最后见到Amanda的人……
“你知道他们是去哪里吃的饭吗?”我继续问。
“不知道。”沈涛彬彬有礼地回答,但已经不想再跟我多费口舌,“对不起,胡先生,我是负责接听处理有关董小姐的相关事宜的,如果你不是问董小姐的事,恕我……”
“等等,你能告诉我董雪海她爸的联系方式吗?”听上去他要挂电话,我连忙喊到。
“对不起,胡先生,董先生是我当事人的继承人,联系方式属于他的隐私,恕我无可奉告……”沈涛措辞客气,但语气冰冷地拒绝了我的请求。
“沈律师,Amanda……就是艾萌琳失踪了,就在前天与你们见完面之后。我需要知道她最后见到的人是谁,她现在可能身处险境之中,拜托,沈律师!”我恳求到。
“我很抱歉,胡先生……”沈涛不为所动,仍是拒绝。
“他住哪个酒店,你只用告诉我他住哪个酒店,我自己去那个酒店查就行。”
“……”沈涛沉默了一下,说:“安台高铁站旁的元丰国际酒店,胡先生,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了。”
“谢谢!谢谢你,沈律师……”我道谢的话还没说完,沈涛便挂断了电话。
元丰国际酒店……该怎么查呢……
正愁眉莫展时,我瞥见詹晓龙他们收队从燕子早餐店里走了出来。还是得带着个警察去问话比较方便,我心想。
我上前与詹晓龙说明情况,交涉了一番,他说他现在得回公安局做报告,因此就派了个他信得过的随行警员与我们同去。
果然,有个警察陪同,查起来就方便许多。我们来到元丰国际酒店,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让那个警员出示了警察证件说来查案,前台接待的服务人员就十分配合地帮我们查询出了前天酒店的顾客入住信息。
“您好,找到董大强的名字了。”前台服务员知会了我们一声,看着电脑屏幕说到:“他们是在前天上午九点三十五分办理的入住……”
“他们?”我听到端倪,问。
“嗯,入住登记的是两个人,标准间。除了董大强之外,还有一个叫董雪天的男人。他们好像是父子关系……”
父子关系?!
这么说,前天董雪海的弟弟也来安台市了。不过,若说他是不放心父亲董大强一个人出远门,所以陪着一块儿过来了也说得过去。
“他们已经于昨天早上十点半退房离开了。”
“……麻烦你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给我们。”昨天早上就退房了,会不会已经离开安台市了呢?我思忖着,向前台服务员索要他们的电话号码,还是直接跟他们联系问问那天后来的情况比较好。
“好的,您记一下,预订人董雪天的号码是……”
记下了董雪天的手机号码,我们从元丰国际酒店出来,对陪同我们的警员表示了感谢,他便回公安局去了。
我和吴蔚叫了辆车回家,在路上给董雪天拨去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听。等到通话超时自动挂断后,我又拨打了过去。依旧是通了没人接听。反复打了好几遍,结果一样。
是在忙吗?我看了看手表,快四点半。还没到正常的下班时间,不知道董雪天是做什么工作的,总之等过会儿到了下班时间点再给他打过去看看吧。我这么想着,靠在吴蔚肩膀上,眯眼打盹儿起来……
突然一阵急刹车,潜睡中的我被惯性晃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