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消息是从迟啸这儿传出去的……我让场景一下子跳转到景林住的地方。白墙白顶木地板,白色床单枕头和被罩,这里就是景林离开董雪海家后,自己在林城小区东门外的租住的酒店公寓屋。
我看到景林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小红趴在一旁的电脑桌上眯眼看着景林。全程零交流,这是在干什么?
我好奇此刻詹晓龙从小红的视角里看到了什么,于是也挤进了小红的视角中去……
“……我同意大胡说的,你调查吕飞和景林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啊,我总感觉挺危险的。”这是……迟啸的声音,小红的视角里怎么出现了迟啸的声音?而且就只有声音,并没有画面,眼前一片漆黑。一时间我还理不清怎么回事,有些云里雾里。
“放心好啦,我是找人去查吕飞,我自己又不去海堂市,再说,和海堂市那边的私家侦探联系的也不是我,我还找了个代办人传达消息呢!保密工作做的好,吕飞就算得知有人在调查他,也找不到我身上的!”接着迟啸后面出现的是Amanda的说话声,同样只是有声音无画面。我听完Amanda所说的,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所以他俩的对话声出现在小红的视角里,是因为小红是景林的媒介猫的缘故,它能感应具象化景林脑中正在感受到的事物。
这个视角应该是虎王的。景林早已将周边所有橘色猫咪的操控权掌握在手里,正好他需要从迟啸那儿打探消息,所以,虎王便充当了自己的间谍耳目。
景林怕是在医院听到Amanda对胡永一说的有关董雪海遗产继承的事时,就已经起了疑心。之前他之所以杀了董雪海,正是因为董雪海怀疑他与他妈妈的死有关,找人查他的过去。而现在董雪海死了,Amanda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是董雪海遗产继承调查的紧急联系人,还说了董雪海对她选定的继承人有一定条件的继承资格审核,不禁引起了景林的疑心。因此,回到酒店公寓后,他便开始凝神同步虎王当下所见所闻,印刻到自己的脑中。一查一个准,正好撞见Amanda和迟啸在聊此事,清楚地点了他和他哥哥吕飞的名字。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小红的视角里听到的,是景林脑中接收到的虎王的视角内容。简单点说,就是小红在偷窥景林在想什么,就和平日里桐生总偷窥胡永一的想法是一样的。
“海堂市那边的调查我倒是不担心,确实如你所说,有私家侦探和代办人两道屏障隔着,吕飞应该逆向追踪不到你身上。可细究起来,吕飞不过是因为被怀疑与景林妈妈的死有关你才着手调查的,你最后重点要调查的可是景林啊!”迟啸提到景林,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起来,带着股悚然感。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景林确实有问题咯?”Amanda似乎从迟啸的语气中觉出了端倪,追问到。
“有没有问题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景林不是个善茬,最好不要轻易惹到他!他总给我种阴阴沉沉的邪恶感。不管他有没有弑母,我都担心若被他知道你在调查他,他会对你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迟啸说这话时的态度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
“别担心啦,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调查他。都说了我是让人在海堂市调查,安台这边完全不会有任何动静的……”Amanda不太在意迟啸的警告,语气显得轻松且自信。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知道是谁的。
“喂?”是Amanda接电话的声音,“……对,我是……嗯?已经查到结果了吗?……你确定都没有吗?……那好吧,我需要一份书面的调查结果,麻烦你准备一下!……好,尾款我收到你的调查结果后会转给你的!……嗯嗯,辛苦了,再见。”几句简单的对答,Amanda挂断了电话。
“谁啊?”迟啸问。
“我派去Yuki老家调查她爸爸的私家侦探。”Amanda回答到,“他说已经完成对Yuki她爸爸的调查了。”
“那么快?!”
“呵呵,酬劳到位了,效率自然高。”Amanda得意地说着。
“什么结果?”
“没有负债,没有赌博历史,也没有投资P2P和网络理财产品的经历,确认可以激活他的继承资格……”Amanda一面说着,一面拨通了董大强的电话,“喂?你是董大强董伯伯吗?……”
董伯伯?从Amanda的年龄看,该叫董爷爷才对吧!我在心里吐槽着。
Amanda与董大强聊了好一会儿,声音时大时小,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她来回走动着跟董大强通电话,与虎王的距离时近时远的缘故吧。
几分钟后,Amanda挂断了与董大强的通话,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应该是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吧。
“搞定,亲爱的,”Amanda对迟啸说到,“已经给Yuki她爸说了,让他尽快过来办理遗产继承的手续,他说买了票会告诉我……放心……我……”
Amanda的声音才刚变清晰没多久,便又开始断断续续起来。怎么回事?
嗯?我正感到费解时,眼前突然变亮了起来,白墙白顶木地板的房间又出现在我眼前。原来不是小红被干扰了,而是景林终止了对虎王视角的同步观察。
我看到景林颇有些焦虑地从床上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表情严肃地在思虑着问题。
二倍速快进……十分钟过去了,他依然在来回踱步。
四倍速快进……
六倍速……
景林在房间里来回走。躺下又再站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抱头冥思苦想。去到阳台吹冷风。去厕所坐在马桶上发呆……
直到次日凌晨三点半,坐在电脑桌前抱头冥想的他,突然松开了紧抱头部的双手,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然后,他掏出手机,拔出手机卡,从背包里找出一张新的手机卡,插入手机卡槽。
我擦!够专业啊,时刻准备着新的手机号码用来联系……他这是要联系谁呢?
景林换好手机卡,拨通了电话。
铃响两声,挂断。
再次拨通。
铃响五声,再挂断。
然后第三次拨通。
这次,手机响到第三声时,接通了。
“喂?睡了吗?哥?”景林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