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依次开口。
其中声音最为洪亮的,就是兵部尚书林大人了。
他是武将出身,魁梧的身材在一众追求儒雅的文官中尤为明显。
此时林大人上前一步,喜气洋洋的说道:“皇上,边关大捷,北狄军队已退至边界三百里处,不敢再犯我朝国土一步。”
虽说早已知晓此事,但皇上与林大人一样,都是一脸的喜色。
“好!”皇上大手一挥,高声道,“陆国公与安将军有功,朕应重重赏赐才对,诸位爱卿可有提议?”
闻言,对此最为兴奋的林大人立即答道:“臣以为,陆国公与安将军劳苦功高,应当赏赐黄金万两,再将他们的爵位往上提一提,如此一来,方能彰显皇上对他们的重视。”
白太师听了这话,眉头狠狠一跳。
安将军就罢了,一个四品的将军,往上升一级也不过是三品,并无太大威胁。
可陆国公再往上晋升,那岂不是……
想到这,他朝着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
“不可!”吏部尚书王大人神情惊慌,高声道,“陆国公的爵位已无处可升,加之其女即将与太子成婚,若是再给他殊荣,功高震主,怕是会威胁朝政,还望皇上三思啊!”
陆凌阳本不准备开口,但听得这阵阵的脏水往自家父亲身上泼,他的脸色难看下来。
他上前一步,站在了皇上面前,声音将王大人压了过去:“我陆家几百年来,男丁几乎都是战死沙场,只为了替皇上守好我朝疆土,我们陆家用世代性命累积下来的战功,却成了一些有心人的眼中刺,恨不得欲处置而后快!”
“敢问王大人,你的父亲、祖父、乃至曾祖,葬在了哪?”
未等王大人回答,陆凌阳掷地有声道:“我的祖父、曾祖,都战死在了沙场上,甚至连遗体都不曾找到,只余衣冠冢。”
陆凌阳的话,让王大人哑口无言。
而此时,不少武将也挺身而出,替陆国公说话。
朝堂下吵吵闹闹,皇上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却未开口打圆场,只任由他们争论。
以白太师为首的文官巧舌如簧,但对于武将而言,此事他们占据了道德制高点,轻而易举的就将文官的每一句话反驳了回去。
待到朝堂上安静下来时,这件事已经有了结论。
王大人耷拉着一张脸,不敢再多说话,只当做没听见身边陆凌阳的讥讽。
陆凌阳冷笑一声,将目光收了回来,朝着皇上作了一揖:“皇上,臣方才所言,并非为了家父争功。”
“朕知道,凌阳你素来是个不争不抢的好孩子。”皇上称呼他时,语气亲昵。
王大人闻言,暗暗在心中哀叹一声。
方才他就不该当这个出头鸟,现如今沦为了众人嘲讽的对象。
至于白太师向来是稳坐钓鱼台,若非重要的事,绝不肯轻易发声,这时也不会帮他。
他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怨气,愁眉苦脸的等着皇上做出最后的决定。
不过,陆凌阳却是在皇上面前抢先一步,将之前林大人提及的赏赐回绝了:“不过王大人所说也有道理,这些年来,皇上对我陆家赏赐不断,父亲在离家前曾叮嘱过臣,若是皇上要赏赐他,倒不如赏赐给边关的将士,边关苦寒,他们最需要这些赏赐。”
安国公也在此时说道:“皇上,犬子也只是借了陆国公的光,才能立下如此功劳,臣以为陆国公的提议最好,还请皇上将对犬子的赏赐也一并送去边关,慰问那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