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城。
至寒凛然的城市,这座位于华夏东北边陲地区的小城市,依傍着雪山而建,因而很少见到高大耸立的钢铁建筑,大多是一些低矮的小房子。
十月份,凉爽秋色渐渐褪去,空气中尽是冻人的寒意。
“哈~”陈枫朝双手哈了一口暖气,使劲揉搓,时不时抬头看那位走向前方的黄衣信仰者。
被黄衣信仰者收入影子后,短暂的几分钟内,他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只凭黄衣信仰者刚刚的起手式,就知道,这件事在阳城闹得很大。
不过,按照官家的处理,应该只会简单处理成玩叛逆家绑架无辜路人,犯罪潜逃,怪不得之前没有在官家的档案中看到有关阳城的大事件。
原来是这样。
但,阳城为什么会被信仰者选作克莱耶的召唤地呢?
这群信仰者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走不多时,陈枫低着头,不觉撞在了一片坚硬如钢铁的物体上,抬头看去,是黄衣信仰者停住了脚步,面前则是冬城中一座低矮的木头房子。
院子内挂着好一些腌制过的白菜和腊肉,晚上时候,山里面的动物总会偷偷潜入这座城市,叼走一些鸡,或者挂出来的腊肉。
一般来说,都会有些保护措施,或者直接收回屋内,在屋里寻得一片地方,继续挂着,然而,这户人家没有这样做。
因而,能见到木围栏处有数双绿油油的眼珠,闪烁着暗淡的光,偶尔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往腊肉上剐蹭。
空地上还有摊开来的玉米,同样没有在太阳下山前收回去,停留了许多鸟雀。
黄衣信仰者伸手敲了一下半人高的木门,带有一种诡异的节奏,像是在用敲击声的力度大小,以及轻重缓急作为暗号。
在陈枫的耳中,听起来很像古语言的发音。
过了一会,木屋中陡然亮起灯光,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猎户打扮的男人探出脑袋来,粗声粗气的吼道:“敲什么敲!让不让人睡觉了!麻溜的滚去。”
然后男人又缩了进去,门倒是没关,露出一道灯光洒在院内,几只麻雀被这么一惊,飞走了好几只,连那只躲在围栏后的黄鼠狼,也跑得远远,不敢再回来。
黄衣信仰者像是没听到猎户说的那番话,自顾自的推门进入,时不时停下脚步,偏头示意陈枫跟上。
额。
这就是你们信仰者之间的暗号吗?
陈枫三两步跟上黄衣信仰者,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木屋之中。
屋中装饰极其简单,老旧沙发和木头椅子,中间摆着大圆桌,上面零散的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猎枪和子弹,有捕鸟笼,也有一些切好没吃完的腊肉,边边角角放着几瓶各种包装盒子的酒罐。
但是,在圆桌的边缘,都能看到一枚戒指。
只是看的不真切,黄衣信仰者便挪动身子,挡住了陈枫的视线,祂取来一把椅子,端坐在圆桌边上,随意的取来酒和腊肉,慢吞吞的吃起来。
同时,猎户虎头虎脸的从隔壁房间中跑了出来,身上一股浓郁的酒糟味,隐隐有一丝淡淡的血腥。
猎户手中端来一把较为低矮的椅子,放在陈枫背后,又钻进厨房中,捣鼓一阵,随后拿着一大盘花生,放在了黄衣信仰者的面前。
“奶奶的腿!你还知道回来!”猎户扯过桌上的腊肉,大口撕咬,同时一手还拿着酒,一口肉一口酒的吃着,“你迟到了!”
“该罚!”另一间房间中传来一声声轻笑。
诡谲低沉的笑声回荡房屋之中,剧烈的恶心感直冲大脑,陈枫有些坐不稳身体,只得扶着墙壁。
猎户似乎有些不耐烦,朝那扇紧锁的大门吼了一声:“收声!畜生玩意!”
随后,猎户又猛灌一口酒,呼出白色热气,说道:“都出来吧,别藏着了,都自家人。”
话音落下,猎户出来的房间中传来一名女人尖细声音:“哎呦,这娃娃,看起来才不过十八岁,来,让姐姐看看。”
陈枫还没反应过来,一名绑着麻花辫,身着大红大绿外衣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妩媚的脸庞带有一种狐狸的错觉,正仔细的瞧着陈枫。
细长尖利的指甲轻轻触碰陈枫的脸庞,女人顿时有些迷离起来,喃喃道:“不错,好面孔,好软,喂,我能不能跟你换个脸?”
“姐姐我会温柔一点的。”
此话一出,一条黑蛇猛地缠住女人的手,吞吐着火舌,竖瞳中似乎闪过一丝凶光。
“哎呦!好哥哥,别闹,人家开玩笑,你也太当一回事了!”女人咯咯直笑,连忙收回手,轻声细语的说道:“要不,我们俩去外面比划比划?”
这时,猎户手里正好取来一瓶绿棒子,弹子弹般将瓶盖射出,从女人的脸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