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看着池静在二楼内的一系列动作,陷入短暂的沉寂之中。
池静在众人投壶的空档,身形穿梭在二楼各周。
似乎只是随性之举。
有时候伸手拂过二楼落下的纱帘,有时则是伸手触碰桌案上的灯台,还有路过花瓶时,不经意地从花瓶中抽出一只盛开的娇艳的白牡丹,放在鼻间轻嗅。
花枝上沾着的水珠,顺着花枝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池静手持那支盛开的白牡丹走上前,将牡丹花递到众女外围的一名女子手上。
女子收下花,对池静道了声谢,两人便就着地方,交谈了几声。
将离坐在窗边,也能依稀听到那边两人谈话时的娇笑声。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
投壶的顺序很快便再次轮到将离身上,她站起身走上前,伸手拿起摆在桌案上的一支红尾长签。
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中把玩翻转了几圈后,随手便朝壶口的抛去。
又是一次不看目标的投签。
长签在快要落入壶中时,窗外再次刮入一阵清风,长签却未因风势有所偏移,而是直直的落入壶中。
池静看着未签未因那股妖风而有所失误,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了将离身上。
许是想到了什么,池静的目光带着些许凝重之色。
将离察觉池静讶异与别有深意的目光,偏头冲她笑了笑。
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有那层禁制在,这长签落的位置,可就不是壶中了……
将离慢悠悠的走回位置上,再度坐下。
窗口的清风吹来,撩起将离轻柔的发丝飘飞。
然池静又怎会错过这蛛丝马迹。
妖天生所带有对危险的警觉,在此刻敲响了警钟。
她走上前,站在将离身侧,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姑娘刚刚投第一签时,也有风刮过,这第二签同样也有风,为何却是不同于上一签一般,莫不是姑娘有研习什么特殊的技巧,或者是那些修仙者会法术?”
“一介凡夫俗子,技巧也谈不上,只是自幼家中习武,以征战闻名,这要是被区区风势阻挠,家族大业,又怎能在乱世中长存。”将离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同时也将池静踢过来的皮球,打了个太极踢了回去。
“啊,真没想到离姑娘的家世竟然是将门之后,幸会幸会。”
池静的目光落在将离脸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仿佛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她的视线炽热得几乎能将人给洞穿。
这般热辣的目光,将离又怎会察觉不到,她身体微微后仰,手撑在扶手上支着头,斜眼看向站在身侧的池静:“怎么?池小姐对我的家世,似乎很感兴趣?”
“怎么会,只是想不到离姑娘此等身姿,会是将门之后,我还以为是书香门第出来的,着实让人小小意外了一番。”池静扯过一张雕花木椅,坐在将离身侧,与之攀谈起来。
“唔”
“哎,还是不说这些了,既然离姑娘身为将门之后,想来目力定是不凡,我们来比比如何?猜猜看她们投壶的结果,你说现在的那位姑娘投的长签是中还是不中?”
池静并没有因为将离一番言论放下戒心,相反的,试探的心思不减反增。
她没有从将离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气息,但难保不是修真者的手段。
将离顺着池静所指的方向看去。
投壶的顺序,不知何时轮到了一位身着浅绿色衣装的贵女,女子头上梳着精致的发髻,头戴华美珠钗,面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就容貌来说,此女最为出众。
将离的目光在此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她对此女有印象,先前上画舫之时,将离便对画坊上的一干人等,与叶安然整理出来的资料一一对应。
投壶的这一位。
撇开家世不谈,她身上有一点,很值得人注意。
嫁为人妇,有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