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茶盏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徐徐开口。

“在此之前，微臣想要问殿下一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否先为微臣解惑？”小将离不答先问。

秦正眉头蹙了蹙，可也没立即回绝小将离的问题，他仔细斟酌了片刻，这才谨慎的开口道。

“将军但说无妨，若我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军尽管说便是。”

对小将离此举心中仍抱有一丝疑惑，可秦正也还是顺势问了下去。

走，是不可能走的。

对方都已经成功挑起了话题，那他这一走了之，不说拂了对方的面子，就说这之后，两人见面怕也是会有些尴尬。

心生嫌隙。

听秦正这么回，小将离也没急着开口，她端着那茶盏平缓的放在手中。

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向秦正，那双如水般平淡的眸子，似是要望进他眼底一般，将他所掩盖的一切都尽数看穿！

秦正心下一紧，当下错开目光不去与小将离对视。

这就是不知根知底，所带来的窘境。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秦正与太子二人也不敢向小将离透底。

彼此之间，都很留有一定的底牌。

所以这会儿，秦正对小将离自然也是要防上一手的，免得被对方看了破绽，或者是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若真如此，那可就不好了。

小将离却也不在意秦正这般，反正他们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所以秦正的这些小心思，她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盯着秦正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即便是对方挪开了视线，可小将离那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还是这么……坦坦荡荡的落在了秦正身上。

那视线如有实质一般，让秦正周身如若置身炼狱火烧般灼热，面颊上也不由升腾起了一股燥热之感。

秦正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可就在他心底暗自琢磨起这些异样时，却听小将离在旁边开口了。

她道：“殿下觉得……是在宫墙之外自由，还是被束缚在那重重宫墙之中自由？”

秦正先是一懵，而后毫不犹豫的开口应道：“自是在宫外更加自由！”

深宫围墙，重重宫闱。

又哪里能谈得上自由？！

那是囚笼！一个真正的囚笼！囚困了无数人的一生！

上至帝王，夏至宫娥太监，乃至那与皇宫沾边的走马小卒，只要身处那宫墙之内，便被其牢牢囚困住了。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这个梦魇。

“入了宫闱，有自愿，亦有不愿。

有人终其一生都想逃脱那个牢笼，可是却也有人想要不择手段的，想要进入那里不是？”

小将离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秦正的脑子还在被困意折磨着，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好在脑子多少还是有些清醒的。

愣了半晌后，好歹是渐渐反应过来小将离话中所指，他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将军这意思是……？”

他目光之中夹带着些许迟疑，似是仍旧不太理解小将离为何这般言说。

“入了那宫墙，虽有可能拥有那滔天的王权，可却也失去了一生自由。”小将离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可出了宫闱，却也意味着自由，虽是不及那滔天权势，可也戎马一生，逍遥自在不是？”

这话中暗指已经足够明显，只要秦正不是猪脑子，那基本上已经可以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好在秦正这会儿还没昏了头，仔细一品，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说，两者之间必然会有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