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戾不断冲刷着理智。
仿佛要冲垮理智那一条堤岸,让名为凶戾的洪水滔天起浪,淹没一切,侵蚀理智,将一切化为乌有!
将这天地间的一切,尽数化为凶戾。
小将离意识到情况不对,眉头微微皱起,心底莫名有几分古怪之意横生,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甚至,都有些过于刻意了。
小将离心底古怪。
已经很久,她都没有如此收敛不住,那隐藏压抑的凶戾之气了,仿佛自她学会该如何笑脸迎人之后,那凶戾之气,便已被她尽数敛于骨子里,不显山落水。
一切,都仿佛被镇压了一般。
如果不是她想,那股凶煞之气都未必能在人前显现出来,可是……
为何突然之间,压抑的戾气爆发?!
那汹涌滔天而来的凶戾之气,仿佛要压过一切,压过所有,将名为理智的弦崩断,让她彻底疯魔!
“欺世盗名的宵小,可敢出来一战!”
心底正觉得古怪,思绪这其中的缘由时,耳边,犹若一道惊雷炸响,那如若洪钟般的声音震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耳鸣一瞬。
甚至耳膜都不免有些刺痛,隐隐溢出了些许血色。
肉身也隐隐有些龟裂。
面上,以及身上所展露出来的一些地方,皆是裂开了细小的血痕,隐隐朝外溢着鲜血。
但转瞬,这些细小血痕便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一切尽消。
肉身所遭受到的创伤,似乎也在一瞬间得到了治愈。
肉体凡胎。
小将离亦不过是一介凡人,凡人的躯壳而已,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一时不察之下,
竟是险些被对方这一声,给震碎了肉身。
肉身被毁,倒也不是不可以重塑,只是被人如此这般对待,小将离心底也是莫名有了几分火气。
偷袭也就偷袭。
好端端的,吵什么吵!
嚷嚷的那么大声,真当别人不知道你在是吗?!
小将离眼底闪过一抹猩红之色,那原本就已经浮上来的凶戾,这一刻,更是仿佛侵占了一切般,瞬间充斥在她周身。
叫那么大声,真希望他等会儿还能叫得出来!
思绪纷飞间,小将离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营帐之内,徒留下那折子与朱笔,因为失去了拖扶它们的手,而无力的掉落下来。
折子啪嗒一声摔在桌上,下方厚厚堆积的折子也因此晃荡了一下。
朱笔摔落在桌上,也是啪嗒一声,咕噜的顺着折子造成的坡度往下滑,最终一路顺滑到桌沿,堪堪稳住,没落下去。
不过那上面沾染的朱砂笔墨,却是一路蔓延,最终那笔锋甩到了桌案之外,在下方的泥泞中,晕染开了些许红色。
……
“好手段!”
人未到,声先至。
小将离那满含冷意的声音传来。
荒野之外,一人立在关外之地的不远处,距离南境边陲的城墙,其实也并没有多远。
几里而已。
但对方却是站在一处隐秘茂盛的山林之上,目光注视着南境边陲的方向,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已经在此等了一阵,倒也没有贸然上前。
秦国式微。
他也有些瞧不起小将离,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正是因为他瞧不起对方,正是因为他看不惯这种欺世盗名之辈!所以他更加清楚,这种人的手段有时候,也许比所谓的金丹更加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