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到最后，多半也已是重伤垂死之身。

哪怕小将离救她们于危难之中，也无法让时间倒流，挽回他们的重伤垂死之身。

只是……

小将离这一眼扫去，却是不禁愣了愣，她的目光微微下移，在对方身上扫视了一圈，心中古怪至极。

还真是赶巧了啊，她心道。

眼前这位还醒着的，其实应该也算是熟人吧？小将离心底嘀咕了一声，应该……算是吧？

毕竟前不久，他们方才针锋相对过。

如果这都能忘记，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小将离从不觉得自己很大度。

“兄弟，谢谢了。”

黑犬剧烈咳嗽，咳的五脏六府都在剧烈疼痛，不断往外咳血，他伸手捂着嘴，想要强压下喉头涌上来的腥甜。

只是他伤势极重，哪怕想要强行压下，也终归是敌不过伤势过重，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剧烈的咳嗽，不断有刺目的血色从指缝间溢散而出，依稀间，似乎还能看到些许脏腑碎块。

小将离瞥了两眼，便收回视线。

心道，算了，对方都已经变成这模样了，若是她再补一刀的话，实在是有些落井下石。

一时间，小将离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难免有了那么点良心。

对方跟她针锋相对，其实也是因为身份之故。

此时抛开身份不谈，这黑犬虽也有些让人不耻，不过……终归还是要偿还这些人一份因果。

即便天道秩序崩溃，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必再继续遵循规则，很多人也早已不信奉所谓的因果。

连小将离都甚是不屑。

不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不介意顺手为之。

哪怕她身为天道弃子，被天道意志所厌弃，所谓的因果之说在她面前，更是个笑话。

“不必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小将离的声音很是沙哑，这也让剧烈咳嗽不已的黑犬，隐隐察觉到有几分熟悉。

脑子有片刻的怔愣，意识不清。

不过很快，他便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前不久方才加入他们的邪道，一时间，黑犬心中也是复杂至极，没想到到头来，他竟是……

“与其有那个功夫谢我，还不如省点力气，调息一下，等会儿……也许会有大战也说不定。”小将离意味深长的开口，回眸看了一眼身后。

她根本就不在意黑犬的话，究竟是谢，还是恨。

于她而言，大家亦不过是这茫茫人生中的一员过客，她也好，黑犬也罢，不过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匆匆过眼。

身后那正道追来了。

小将离已经瞧见对方气势汹汹，朝自己杀来的模样，对方脸上的怒意难掩，当真是看得小将离心底啧啧惊叹。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很厉害。

有那么两把刷子。

真要没点本事，她也不可能有天道气运眷顾，毕竟这世间有天道气运眷顾者，彼此间会互相吸引，同化，交锋。

失败者，会为胜者奉上一切气运。

这也是为何胜者越来越强大，而败者输的一无所有，陷入颓遢。

“……好。”

不知小将离抱有什么心思，黑犬低垂下眉眼，良久，这才道了一声，他也并未拖延什么，迅速调理呼吸。

至于身旁另一个重伤垂死，陷入昏迷的邪道，他也没管，虽然瞧着也挺眼熟的，但他都快要自身难保了，又哪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

别说是将其炼化成修复己身的资源。

此刻，他能勉力支撑，强打起精神调息都已是不错，更妄论进行那般复杂的术法。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其实黑犬还是很心动的，他身旁这邪道的修为其实不弱，真要能把人练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