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上仙，请吧。”冥使这一句苏冉上仙有些别扭，看上去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她并不介意，从她来到冥府，再到她刚才回来，这个冥使看她的眼神就非常奇怪，她现在心里的情绪越来越严重，哪儿还有心思管他在想什么。

轮回眼开启了。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苏冉愣住了。

这漆黑如同深渊一般的瞳孔，便直直地将她倒映着。

“苏冉上仙，轮回眼一旦开启，便会将所有记忆统统照映出来，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冥使的声音像是淬着冷意，让楚珩蓦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苏冉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表情。

端坐在蒲团之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微拉扯，她觉得自己的整个魂魄都好像快要脱离身体一样，扭曲拉扯地有些难受，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却是实打实地在她身上。

闭着的眼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睁不开，苏冉感受着身体的颤抖，只觉得十分无力。

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的是端庄却娇小的身体，楚珩的眼睛没有离开那瞳孔，一瞬也不敢离开，好像生怕自己的设想得到验证一样。

冥使垂着眼睛，仿佛见怪不怪，又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壁上观。

既然自己的提醒并不领情，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去管这些事？

苏冉感觉自己好像看了一场时长为三万一千年的电影，只不过一直是第一人称，她没有办法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喜怒哀乐，原主的欢喜和愤怒，伤心和激动，都还是原主自己的情绪，和她没有关系。

是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了，苏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

可是原本垂首站着的冥使，却在看到这轮回眼中出现的一幕的时候，和楚珩露出了一样的惊讶和不解的表情。

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苏冉？”

“楚珩上神——”冥使发现了他想要靠近她的意图，立刻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也看到了，对吗？不是我眼花吗？楚珩只吐出了一个字，然后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嘴唇颤抖地厉害，看着苏冉的表情，像是在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分明是同一张脸，却是不一样的人呢，他是看到了她的轮回的啊……

苏冉听到了声音，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楚珩看她的眼神已经彻彻底底变了，甫一接触到，她就明白，他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