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冉感受到“自己”的疑惑，她的脑子飞快运转着，猜测着接下来齐越会说什么。

会说什么？关于他们公司？公司的话，总不会是什么财务上出问题了他要辞职吧，她的脑洞有些清奇，可是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齐越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吗……

他开口了。

声音浅浅柔柔的，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又好像是因为知道说出来的话的内容不太能让人接受，所以用了更加柔和的语气吗？

“自己”眨眨眼睛，心里的情绪却很平静。

“那，恭喜你呀。”“自己”甚至还笑了。

齐越在下个月，就要调任去A国的分公司了，上级已经发话了，只要在那边的业绩还可以，回来就可以直接升职加薪……去A国最多只需要三年，三年后回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年轻的高管……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冉冉……”齐越的眼睛有些涩，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心里的想法就像鬼魅一般肆意生长着，他的理智其实格外清晰，却还在抱有这么一丝奢望，“你肯定明白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是啊，我明白，可是我不乐意。”苏冉听见“自己”的胸腔里，心跳的频率随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慢慢加快，她才不想做一个懂事的女生，那种因为委屈而衍生出来的酸涩，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甚至连一句承诺，一句表白都没有，自己才不要等他，她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别想让她成为谁的附庸。

既然他已经作出了选择，又何必要多此一举，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不明白吗？

“自己”的理智也很清晰，她明白自己这个时候很做作，这种属于无理取闹的心情却完全没法压制，情感和理智是两码事，并且很多人暂时还是被前者支配得多一些，少数人是被理智支配的，可是她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层次。

“自己”不是不喜欢齐越，不过到现在，也就仅限于对朋友的喜欢了。

“好了，我回去还有稿子要敲呢。”她似乎毫不介意地一笑，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齐越愣住了。

“女士，这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服务员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意，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一桌发生了什么，职业素养十分到位。

“是吗，麻烦你了。”她站起身，朝着齐越微笑着点头，然后像刚才进来一般，离开。

几秒钟之后，回过神来的齐越打开手机，被置顶的联系人的对话框里有一条转账消息。

他点开，是两千块，转账说明是：这是饭钱，我还是比较喜欢AA，今天谢谢你啦。

掌心的汗有些黏腻，他握紧了手机，喉头有些发紧。

“先生，请问这桌需要帮您扯掉吗？”服务员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