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一脸歉疚:“有劳姑娘了,实在是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夏夏愿意亲近我,还挺开心的。”
“姑娘......”
“打住吧打住吧,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太拘着了。”
青衣笑,牙齿白得有些不像话:“敢问姑娘芳......”
话没问完,就被流荒抢先一步答了:“我叫毓流荒,你讲话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在惯了,和你们书生打交道还有点不太习惯。”
走着走着,夏夏站在那儿不动了,他虽然不太会用语言表达一些愿望和想法,但他就是有一种能力让你瞬间就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夏夏清澈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向前面一个吃糖葫芦的小孩,嘴里流出了象征性的口水。
流荒抬腿就向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却被青衣给叫住了。
“流荒姑娘,我来。”
对哈,依着他们人间的规矩,这样做确实是不太合适的。
一会儿工夫,青衣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夏夏一看见,兴奋得都想迈开小短腿冲过去了。
青衣拿帕子先给他擦了擦口水,又递给了他一串糖葫芦,叮嘱道:“慢点吃,流出了口水,就拿帕子擦擦嘴巴。”
夏夏乖乖地点了点头,就十分专注地吃起了糖葫芦。他是个特别神奇的小孩,平时看起来表情有点游离懵懂,一旦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或人,就会变得十分专注认真。
青衣将另一串糖葫芦递到了流荒面前,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是,给我的?”
青衣点点头,耳朵有点薄红。
流荒接过来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说道:“里酸外甜,好吃。”
青衣笑了笑没说话。
前面一个做糖画的商贩冲流荒喊道:“姑娘,我这糖画更甜,要不要尝尝?”
流荒冲他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那商贩表情有些惋惜地说道:“姑娘真不来尝尝吗?我都画好了。”
说完,就从糖板上将那糖画轻轻揭了下来,糖画上画的是他们三个,夏夏朝他俩仰着头吃糖葫芦,青衣将另一串递给流荒,流荒正好伸手去接,十分温情的画面似乎被那糖画给定格下来。
流荒心里想骂娘,这商贩怕不是个即兴艺术家吧。
“公子,为夫人买下来吧,我这是祖传的手艺,保管这整个云州城都没有比我做糖画做得更好的。”
这倒不是假话,那糖画一气呵成,惟妙惟肖,分毫毕现,衣服、配饰、手指、头发、眼睛、神情这些十分精细的地方都做得格外别致,有的糖丝儿细的就跟那苍蝇腿儿似的,纵使流荒再不满意那商贩的做法,当下也不由得对他佩服起来。
只是,这商贩什么眼神啊,怎么就把他们给看成两口子了呢,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好吗?
夏夏是什么都不懂,她是脸皮厚度随着年龄增加成正比例增长,青衣就不同了,当着满街人的面被揶揄,脸登时就红透了,一面语无伦次地解释他和流荒的关系不是那样,一方面又十分为难地看着流荒,心里埋怨自己损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大哥手艺了得啊”,流荒讽刺道,“您以前是搞书画研究的吧?不光手艺好,这眼神也好呢。”
那商贩听后十分谦虚地说:“夫人您抬举我呐,我连书都没念过,还搞什么研究呢。”
啧,这人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
“不过”,商贩话锋一转,嘿嘿地笑了起来,甚至让流荒产生了一点这个人很骄傲的错觉,“大哥确实眼神好,三十丈开外飞只苍蝇我都能看见。”
三十丈开外?您当自己是我们荒鬼呢?
“行了大哥,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们买吗?您怕不是经常随便给旁人配对儿强买强卖吧。”
那商贩这才改口:“姑娘可真是慧眼如炬啊。”
流荒笑:“这话可不像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说出来的。”
“姑娘说笑了,我没念过书,倒也认得几个字。”
我懒得和你玩这些文字游戏啊!
商贩将糖画递给她,流荒问了价钱后说道:“你这儿的比别处贵啊,除了我们都没有人照顾你生意,怪不得要强买强卖呢。”
“看姑娘说的,我这好吃不腻还好看啊,是做给有缘人的。”
流荒朝他扔了一锭银子:“买你个手艺钱。”
那商贩一把接过,边笑边说:“姑娘,识货。”
流荒道:“封口费算里面,成不?”
“成成成。”
那锭银子分量不小,少说也有五两,都够买他一个糖画摊儿了。
青衣一脸抱歉:“流荒姑娘,我......”
“我要是在意这些虚的,就不跟那商贩废那么多话了。”
夏夏趁他们说话的那会儿功夫已经将糖葫芦吃完了,他看着流荒手里的糖画,说道:“好看。”
流荒弯下腰将糖画举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道:“夏夏喜欢吗?”
他点点头:“姐姐,好看,哥哥,好看,夏夏,不,好看,胖。”
逗得流荒哈哈大笑,对青衣说道:“夏夏也太有意思了吧。”
青衣是个十分有涵养的教书先生,整个人都温温柔柔的,即使很开心的时候,他也只会轻轻浅浅地笑。
“喜欢那姐姐就送给你了好不好?”
“谢谢,姐姐。”
“不客气,不客气,夏夏最乖了。”
“夏夏今天心情很好,他以前都不喜欢和人交流,别人......也会欺负他,今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偷偷跑出来了,还好遇到的是你,流荒姑娘。”
“我今天心情也很好,多亏遇到了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