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玄衣女子会是大荒的鬼王。
流荒将一锭十两的黄金放到了桌上,起身拱手道:“今日打扰堂主颇多,请见谅。”
宋白泽将黄金伸手推了回去,笑着回礼:“是姑娘客气了,未能帮助姑娘实现心愿,这钱白泽要不得。”
流荒看着他,并未将黄金收回,而是露出了像苦丁茶一样的笑容,道:“我们辛吾若是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不等宋白泽回答,便裹着一层黑雾消失了。
宋白泽垂眸看向桌子上的那锭黄金,心里突然怅惘起来,那姑娘一走,他竟是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生生错过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朝门外店小二喊:“多多,关门歇业。”
枭衍和宋白泽虽然是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个体,但流荒还是能凭着宋白泽不经意之间露出的小动作感觉出来他身上有枭衍的影子。
笑起来的时候,说话的时候,目光深沉认真的时候……还有那句要多多往前看。
两者却也有不同的地方,譬如,枭衍不像他这般爱财风流,不像他这般圆滑世故,更不像他这般心思深沉,叫人捉摸不透。
宋白泽和枭衍是什么关系,流荒一时还想不出来。她并没有急着将此事告诉辛吾,因为……没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得而复失的这种绝望的失落了……
这种事情,她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等到有一天,她能彻底确定宋白泽就是枭衍的时候,就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到辛吾面前。
她家枭衍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本该很开心才是,可心里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腰间挂着的鱼骨哨忽然响了起来,震动的频率不快,想来没有出什么事,许是夏夏几日不见她,念着了。
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个小东西想着她,心里便莫名地有些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夏夏那娃儿,虽然不爱说话,心思也有些轴,但论专注力,却是极少的人能比得上他,思及此,流荒当下就捏了个诀去了木工店,挑了个精巧复杂的积木锁给他玩。
整个大荒,若要比速度,除了辛吾能和她一较高下之外,其余的便再是没有了。
片刻的功夫罢,流荒已从距云州城几千里远的青衣冢回来了,远远地就看见夏夏那个胖娃娃扒着门口站在那里乖乖地等着她来呢。
小小的一只,可爱得叫流荒的心都软了。
她喊:“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