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道士死的时候,我去了,用的真身,但我没来得及阻止,大妖怪的道行很深,我打不过,便回来了,第二次,李二狗和他请来的那个道士被杀那晚,我也去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我参与了。”
老两口被猫妖最后一句话给吓得不轻,颤颤巍巍道:“是你杀的?”
宋白泽轻声安慰:“二位先听他把话说完,再下评判也不迟啊。”
猫妖接着道:“不是我杀的,是大妖怪,我出手阻拦,惹怒了他,打伤了我,他见血就狂,加上对我的怒气,所以……他们二位死相更加恐怖。”
“那天,”猫妖抬起眼来看着王父王母,神色有些悲伤,“我在窗外,看到了你们写在纸上的内容,原本想告诉你们真相的,又怕你们害怕,便一直没说。”
王父王母已经感觉到猫妖有可能知道,他们之前一直心惊胆战猫妖会不会对他们下手,结果,没想到……其中竟然有一段这样的纠葛在里面。
一直以来,他们都误会了猫妖啊。
王母抹着眼泪:“苦了你了,那天我们闻到的血腥味原来是你身上流出来的血……现在这伤可好些了吗?”
猫妖点头:“无妨,都是皮外伤,我有修为在身,并无大碍。”
宋白泽手拿折扇在桌上轻磕了两下,笑道:“误会都解的差不多了,我也算圆满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吧。”
“没有。”猫妖一脸傲娇,这个表情被王籍那张白胖圆润的脸做出来,莫名有些搞笑。
宋白泽立马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老子在这正准备长篇大论呢,你个小妖精在这捣乱个什么劲儿?
猫妖虽然道行低,对上宋白泽却浑然不怕:“我本来就是要说的,结果你来了,耽误了我的时间,不然早就说完了。”
宋白泽气得嘴角直抽抽,要不是我在这,力证你是个善良的好妖,不然,就凭你……将事实摆在人家面前,能信你一个字吗?
哎呀呀,真是气煞他了!
他宋白泽堂堂天隐子之座下高徒,又是无所不能的如愿堂堂主,才不会和这等短视的低等妖怪一般见识呢!
“话不多说,”宋白泽朝猫妖挑了挑眉,“你跟我去将那妖怪给拿了。”
“你不是本事挺大么,自己去啊。”
“我……”宋白泽冷笑,“我要是非要你去,你能如何?就这点连自保都不能够的小法术,还想跟我逗吗?”
猫妖冷哼一声:“谁知道你是真浅还是假深,除了那个葫芦厉害点,我也瞧不出你有什么真本事。”
得,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技不如人呢,他堂堂风华绝代的白泽君,竟然比不上一只葫芦!
可悲!可叹!
宋白泽一手搭在了猫妖的肩膀上,贱兮兮地朝他挤眉弄眼:“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你跟我过去瞧瞧不就好了,放心,不会叫那虎妖伤你半分的。”
猫妖偏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知道是只虎妖?”
宋白泽大白眼儿一翻:“搁这儿瞧不起谁呢?那么大一股子味,谁闻不出来?”
猫妖继续傲娇……
宋白泽站起身来,一把将猫妖给提溜了起来,朝王父王母说:“二位放心,我定能将那作乱的虎妖正法,还王籍一个清白。”
老两口热泪盈眶,虽说眼前这个家伙看起来是挺不靠谱的,但本领应该不弱。
还王籍一个清白这话,两个月以来从未有人跟他们说过,儿子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死后还被人议论误会,便是戳中老两口心中的痛处了。
他们没什么大的愿望,只盼着村中安宁,为儿子正名。
王籍吃的胖,却不想宋白泽单手就能轻飘飘地拎起来就走。
猫妖附身在里头,顿时觉得憋屈极了,想挣脱,却没想到,宋白泽虽然看起来没用力,实际上的力道却禁锢得他连动都不能动。
猫妖向来傲娇,眼下被宋白泽这般羞辱,心中气愤难平。
它虽然是只猫,虽然道行不高,可它却是一只有骨气的妖精,士可杀,不可辱,你丫的宋白泽!你就是存心侮辱我!
哎,可怜的宋白泽只是单纯觉得这样走比较快而已,完全不知道猫妖在心里还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
“放我下来!”猫妖声音十分不悦,还夹杂着些许恼怒。
宋白泽手一松,猫妖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双目紧锁在他身上:“要取我性命,便痛痛快快地与我打一场,我绝不接受你的侮辱!”
宋白泽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说说,我要你的性命作甚?”
猫妖偏头不去看他:“休要多言!”
“哎呀,你这话说的,”宋白泽将折扇扇得呼啦作响,“你是只三百年的猫,不是三万年好吗?说话这本老气横秋,你提前更年期啊?”
猫妖怒视之。
宋白泽举起双手投降:“我真的半分都没有要小瞧你的意思!”
笑话,就你那点修为还够不上叫我小瞧的地步。
他接着道:“你不是跟那虎妖熟嘛,我便想着拉你一块,你那么想报答王家二老,却无端给人家添了祸端,这不应该由你亲自解决吗?”说到最后,竟还双手无奈地撑起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鬼才信。
猫妖知道宋白泽是在哄骗他,但他附身在王籍身上这事,确实给人家带来了灾祸,虎妖必除!刻不容缓!
他——必须参与其中!
宋白泽这个人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弋阳是吧?你还是现出真身来为好,王籍的身体总归会拖累你一些。”
猫妖双眼惊恐万分,眼前这个家伙可真是太欠揍了,这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可真是……叫猫恨得牙根痒痒!
宋白泽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放眼整个大荒,我不知道的事情,那还真是少数,你的名字,你是身份,都不是秘密,根本就不用我费心去打听。”
哇!白泽君,人家游历不过三年,你到底经历了啥,现在说话都这么狂狷傲气了?
弋阳差点恼羞成怒!
他轻飘飘地从王籍的身体里钻出来,端着一副清冷的好嗓子:“费什么话?既要除妖,那便走吧。”
宋白泽故作惊讶:“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竟生得这般漂亮可人儿模样?”
弋阳身材修长,容貌秀美,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煞是可爱,黑发被高高束起,着一身漆黑玄袍,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我是一只猫的气息。
没办法,弋阳的猫身也是极漂亮可爱的,要是只母的,或许会更好看。
弋阳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妥善地安置好了王籍的尸体,又抬手结了个印,将王籍隐藏着保护了起来。
动作十分轻柔,生怕是打扰到了他的清净。
宋白泽在一旁看着,恍然间想起了待在天宫上的那个家伙。
辛吾对他也很温柔,与他闹情绪时,也是温柔的,甚至……绝大多数时间里,温柔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