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荒深知青衣脾性,以前多正经一人,现在怎么就变成无赖了呢?
“被你操控的动物根本就不知道疼痛好不好?”
青衣无辜地看了流荒一会儿,紧接着就轻呼了一口气,垂着眼角笑道:“好吧,还是瞒不过荒儿。”
流荒瞪他一眼:“小样儿,还想骗我?你可是小白的主人,若真是练个曲子都这么费劲的话,我看你这主人也别当了。”
青衣抬手摩挲着流荒的脸颊,温柔笑说:“荒儿实在是太聪明了,怎么办呢?”
流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青衣的手从她的脸上拿了下来,佯装恶狠狠地说:“那从现在开始,要不每天十里加练吧,省的你想东想西。”
“这么狠的吗?”青衣好生委屈。
“狠吗?”流荒半挑着眼睛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青衣将她搂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一点都不狠。”
夏夏站起来从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两人面前走过,一路面不改色,蹲下身来将趴在地上晕的兔子抱到了怀里,满心满肺地腹诽。
他好好的小兔子难道是给你俩调情用的吗?看看,都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流荒心里其实挺满足这样的生活,她心中所系的人都好好的,各族之间至少现在还维持着和平,人间也没有什么大乱子。
至于妖界,就算各妖族之间势力不均衡,多狼子野心之辈,有青丘国主肃宁坐镇,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再者,妖界毕竟是有主的,她荒鬼一族纵使有通天的本领和权利也不好插手妖界的政务。
至少……她大荒鬼王的手再长,也插不到别人的内部事情中出,何况,这种局面对于大荒来说,是顶好的。
虽说势均力敌相互制衡是维持和平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若是一直这个样子,倒也不见得有多好,还是……有弱有强出点小乱子她才放心。
但从私心上来讲,不关妖界怎么乱,她是不希望青丘会在此中受到什么伤害的,青丘于她,有大恩,青丘汶私,又是她的忘年交,倘若妖界真的出什么乱子,那么她……势必会在暗中助青丘一臂之力。
不管怎么说,其实也算还好,肃宁的能力有目共睹,汶私有远见也有学识,将来真的有一天要接手青丘国主之位的话,倒也不一定真的压不住妖界其他族类。
眼下,她只愁“背后之人”那一件事。
对方只出现那一次,虽然折损了兵将数万,但放眼整个大荒全局来看,不过是个挠痒痒的小打小闹。
流荒摸不清那人是个什么意思,出来蹦哒一下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到底是他肆无忌惮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他羽翼尚未丰满先前那次不过是试探?
若是后者,倒也不足为惧,若是前者,那对方所图,便是这整个大荒,毫无疑问!
纵然青衣天赋异禀,又有白笛认主,但归根结底,青衣只是凡人,不可长生不死,也没有捅破铁骨,就算天天吃仙丹,也扭转不了乾坤。
何况……她怎么舍得让青衣去对抗那个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不对劲,青衣忙松开了怀抱,低下头问道:“荒儿,你怎么了?”
流荒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瞒不过青衣,便照实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在王位,便要谋划王事,背后之人不清不楚的,我有点放心不下。”
青衣认真地看着她的眉眼,说到:“我很开心。”
流荒长眉微挑,问道:“为什么开心?”
“因为这次,你对我没有避而不谈。”
许是青衣的眉眼和语气太认真了,流荒一时之间忘了该说什么。
……很开心?
因为流荒很坦诚。
其实,自从他俩在一起后,流荒对青衣一直都很坦诚,她尽可能地让青衣了解关于她的那个世界,但对于一些危险的事情或者机密,她一直都是避而不谈,比如——背后之人。
关于背后之人的事情,流荒只跟青衣提过一点点,别的她没有多说,事实上,她知道的也不多,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青衣有一颗异于常人的敏感的心,他知道流荒即便跟他说背后之人,也是避重就轻,棘手的问题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今天不一样了,流荒直接就告诉了他,在其位,谋其政,她心里对背后之人很是担忧。
这种离得流荒更近一点的事情,不管有多危险,他都想知道,他不想流荒自己去面对,更不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赖于流荒的保护。
纵使流荒是鬼王,而他不过是最普通最不显眼的人类。
“青衣……”流荒话还未说完,就被青衣给打断了。
“荒儿,我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真的跟你并肩,但你的世界,我无法企及,每次,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完全帮不上一点忙,我觉得很是无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我的能力再低微,我也希望我能够能帮得到你,哪怕一点点也好。”
流荒其实是知道青衣的想法的,但她先前一直选择瞒着,就是不想让青衣接触那么多不美好的事情,他是人,就好好地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好了。
“衣衣,谁说你不能跟我肩并肩的,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啊。”
“不一样的。”
“以后的这种事情,我会跟你说的,不要因为这个就不高兴,好不好?”
青衣点头:“好。”
帮不帮得上忙,是次要,主要的是,他得知道流荒在做什么,不然他总是会担心。
若是真的发生那种要命的事情,流荒告诉了他,他也只会更担心,但就算这样,也比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的强。
过了一会,流荒又将自己心中的忧患一并跟青衣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