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满怀心事的走出襄阳府衙,结果被郗拉到墙根说起了悄悄话。
看着这位白面老鼠眼,留着八字胡的“大舅哥”,赵川心中还真有一些怪异的感觉。
弄不清是敌是友,搞不清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之前我跟你说的方略,确实是我们打算改天换日的方略,这个没有骗你。
桓温大司马的意思是,你虽然在秦国,但我们却未必是敌人,以后甚至可以合作,即使将来秦国不在了,这里也是有你一席之地的,明白了么?”
赵川点点头,这才有些明白桓温的套路。
东晋朝廷跟桓温是合作利用与互相敌对竞争的关系。东晋和前秦也是竞争和帮助对方剪除对手的关系。
这其间错综复杂,掺杂着汉人和胡人的矛盾,寒门与豪门,平民与世家,军阀与朝廷等各种复杂关系,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荆州自给自足,桓温又在这里屯田,可谓是兵强马壮。
他不允许朝廷指派官员到这里任职,实际上已经是国中之国,不仅如此,他还在不断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剪除朝廷里反对他的大臣。
然后逐步把触手伸向豫州,江州等地,所以谢家很急!
王家的根基在江州(现在的江西省部分),谢家的根基在豫州(现在的河南省一部),他们都有自保的实力,跟桓温也都是共同防御外敌的联盟关系,以及互相拆台企图吞并对方势力的敌对关系。
面和心不合,见面喊哥哥,背后掏家伙的关系,却只是台面下进行。
难怪谢万会饥不择食,快死了的谢道韫也要利用一下,因为他们要守住建康的最后一道防线,京口!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在京口建立完全属于自家的北府兵,防止桓温的染指,同时把持建康的朝政,这已经是关系到陈郡谢氏生死存亡的大事。
是继续当世家豪门,还是被桓温清洗收编,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赵川觉得谢万的底线远远还没有到,逼急了,谢道韫几个妹妹打包一起给自己,对方估计都是肯的!因为不肯的话,就抵挡不住势力日趋坐大的桓温。他别无选择。
“对了,家里已经同意了,淑文就跟着你吧,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你跟她生个孩子吧,我们也放心。”
郗已经说得很露骨,就是擅长多方压注的郗家,在赵川身上压了一个不大的宝,利用一下闲棋冷子。
郗家的立场与其他几家略有不同,那便是哪一家都有他们的人,只要这晋国还在,他们的利益就在,他们不会为一家出死力,但也不会帮助其他人拆台。
适逢乱世,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活法。
“哦,对了,刚才忘记说了。我师父让我向桓温大司马问好。”
赵川突然想起猥琐大叔的嘱托起来。
“你师父?”郗一脸懵逼,果然赵川这家伙不是无师自通的。
他搜集的情报显示,赵川这家伙的实力很怪异,武艺可能不咋地,但文章和智谋不可小看。
这不是一个无师自通的人能做到的。
他师父是谁,还真让人是很好奇啊。
此刻赵川心里却已经知道那个猥琐大叔的打算。
这家伙就是利用自己刷存在感啊,学生越牛逼,师父也就越牛逼。这死老头的算盘真是打的精。
赵川在心中吐槽了猥琐大叔一番,脸上却是表情郑重的说道:“我师父乃是号称秦国文韬武略第一人的王猛王景略。”。
哈?有这号人物么?
郗感觉对方在自吹自擂,不过他没有点破。
桓温第一次北伐的时候,郗还在建康,没有跟着一起去,自然也就不知道王景略一人独闯桓温大营,不仅帕斯了传奇人物桓温,而且还潇洒离去的事情。
“妹夫保重,我还有事,明日再会。”
郗似乎因为赵川捧王景略而稍微有点不高兴。
赵川有气无力的往回走,这两天一直忙着“攻略”谢道韫,觉都没有睡好。
他现在跟谢道韫之间好像有了一些很微妙的情愫,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大计。
两人好几次都要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到最后时刻都是赵川忍住了。
现在系统像是死掉了一样,昨日跟对方进展如此神,居然都没有触任务,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一边想一边走着,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谢家姐弟住的那个院子。
进去还是不进去?
赵川早上让苻融来送信了,好像说自己会上门拜访,还是去吧。
说实话他害怕谢玄把他打出来,鼓起勇气,还是推了推院子的门。
居然没锁门?赵川很顺利的推门而入。
这年头可不是特别太平啊,虽然襄阳在桓温的治下,治安还可以保证的,但那只是一般情况。
后世中国治安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的好,却还不是有那么多刑事案件?
而且好像听说谢玄今天必须要去当值了,所以赵川他才敢来跟谢道韫“幽会”。结果谢道韫这个傻乎乎的小娘居然连门都不锁,这样真的好么?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赵川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就看到谢道韫那修长的身子挂在房梁上,脚还在不自觉的挣扎,脸已经憋得紫红,或许已经窒息。
谢道韫穿着好看的白色襦裙,上面绣着一朵朵小花,不仅素雅大气,而且特别配合她的气质。
只是她干嘛要上吊啊?还穿这么好看去上吊?
心转如电之间,赵川腰间的飞刀射出,那本来就不太结实丝绸应声而断,失去意识的女孩掉落在赵川怀里,虽然还有脉搏,但呼吸已经是若有若无。
谢谢了,铁牛兄弟,多亏你教我飞刀了,想不到历史上闻名遐迩的两晋第一女诗人居然是被你所救。赵川不无恶意的想道。
他将昏迷了的谢道韫放在床上,用枕头微微托起她的后脑勺,掰开她的嘴,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把一口气渡进对方体内。
……
“道韫啊,过来这里吧,娘亲很想你呢。”
迷迷糊糊的,谢道韫好像看到了自己早就死去的娘,在微笑着对自己招手,她一步步往前走,忽然,身后有个人在叫她。
“不要去!前面是悬崖!”
那个声音很熟悉,却不知道是谁,回头身后也没有人,等她再准备往前走的时候,脚步已经快要走下万丈悬崖。
她害怕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这里没有人理她,她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心跳和脉搏还有呼吸总算是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