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如同这建康的十里春风,沁人心扉。”
台城的太后寝宫内,刀疤脸的丁胜一脸深情的看着风华绝代的褚太后,说的话能让赵川浑身起鸡皮疙瘩,假如他此刻能听见的话。
赵川现在陷入了昏迷,由宫里的医官照料着,他绝对想不到的是,曾经在长安城里跟他吹牛打屁,称兄道弟的丁胜,此刻却像是个士子一样,温文尔雅。
他对面的女人,看着三十出头,依旧是貌美如花,只是此刻脸上除了苦涩的笑容,已经是波澜不惊。
她正是当今晋国的太后,德高望重的崇德皇后褚蒜子!
所有男人总喜欢在自己所爱的女人面前装逼,不管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哪怕丁胜现在只是个门客,而褚蒜子却已经贵为太后。
而时间也让曾经的至死不渝随风而去,让装逼变成了仅仅只是装逼。
“这十几年过去了,不知你今日是否还后悔当日的决定?”褚蒜子看着丁胜,眼里似乎有别样的意味。
人生如棋局,多少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绝大多数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觉得自己是棋手的人,有时候却是活在更大的棋局里。
丁胜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给褚蒜子看,然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当年不曾料到你的命运会如此坎坷,但我收下了这面金牌,我就是谢家的暗刃,从此身不由己。
你母亲也是谢家的女人,相信你应该了解这一点。”
这两人对话的信息量极大,可惜赵川此刻听不到。
“我在回来的路上打听到可能会有人对你不利,紧赶慢赶,没想到你是没事,另外一个家伙倒是有事了。”
丁胜那难看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有点恐怖,更多的却是滑稽。
“这人很不简单吗?”褚蒜子疑惑的问道。
“确实,他真的很不简单,谢安很看重他,连谢道韫都舍得给,就是为了拉拢他。”
丁胜的话让褚蒜子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赵川已经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嗯,还是她母亲家的人。
“我走了,你多加小心,有人想改天换日,只是我还没搞明白他们具体的想干嘛,但应该跟桓温没关系,总之你多谨慎点吧,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褚蒜子现丁胜变了,他没有了当年的激情,现在身体里有的只是冷静的分析。他把自己当做一件工具在看待。
“对了,谢家建立北府兵已经是箭在弦上。
你是晋国的皇太后,但你更是谢家走出来的女人,我们之间本不应该谈这些,但正如你是身不由己一样,我也身不由己,这是你我的使命。”
丁胜走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正如他飘然而来一样,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说此刻褚蒜子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惆怅和温馨的话,前来禀告的太监后面的话则是让她脸上布满寒霜!
几十个太监反叛,来自不同的宫殿,兵器不知道来自哪里,禁卫军中亦有人接应,直到事件生后,自己都蒙在鼓里。
到王家去叫赵川来台城的太监,也是假传圣旨,那根本不是自己的人!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
事后所有涉事人员一律服毒自尽!这是何等的组织能力,背后的黑手又是谁?
褚太后现今天是赵川出事,但改天就不好说了,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些人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觉得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绝对可信的人了。
“那赵川醒了吗?”褚太后的话带着寒意。
“已经醒了,要叫他过来吗?”说话的太监似乎并不是褚太后熟悉的贴身太监,因为那个人现在已经被软禁,等待落,褚蒜子怀疑是贴身太监泄露了消息。
“不必,你引路吧,我去看看他。”
身边没有带一个护卫,褚太后跟着这位不太熟悉的太监,向赵川所在的偏殿偏房走去。
此时乌衣巷的王家又是另外一副情景。
得到了灰原肾宝的王羲之,立刻就急不可耐的回房间,郗璇还在睡觉,王羲之立刻服了药,拉下蚊帐,很快房间里就传来让人心颤的呻吟声。
吃了药的王羲之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越战越勇。
郗璇本来是对自己丈夫一大早就干这种荒唐事很不满,但做着做着,慢慢身体就舒展开来,魂就慢慢飞到天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王家的葫芦娃全都起床了,面色古怪的在父母门外听着那要把房子都拆掉的巨大动静,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个,大哥,今天咱们不是要去伯父家吗?”
王凝之问王玄之道。
王羲之的堂兄弟王劭,乃是东阳(今浙江金华)太守,掌管一郡军政民政。此次参加完兰亭雅会,王羲之留下了《兰亭序》这幅流传千古的字画,想去堂兄那里炫耀一下。
顺便商议一件事关北伐的大事。
桓温北伐箭在弦上,不仅谢家想参与,王家也想分一杯羹,但苦于所处位置离前线较远,出兵实在是有所不便。王羲之这次去就是为了此事。
为什么父母不在家准备,反而一大早的就开始做那种事?
王凝之颇有一些不解。
“你们都去准备吧,这次孟姜都要去,父亲是想在伯父那里给我们壮声势呢,兰亭游园的许多诗篇都是我们誊写的,父亲是想借着这股东风,让咱们好好风光一下。”
士族要做官,主要是刷声望,然后拼爹。
拼爹其实就是敲门砖,大家的爹都差不多的情况下,刷声望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王羲之现在也是慢慢在给儿子们铺路了。
很久之后,王羲之在房里终于很舒爽的来了一,夫妻两人很久都没这么尽兴了。
“逸少,孩儿们要在门外笑话了。”郗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老夫老妻情到浓时,干出的事情是没有底线的,郗璇觉得自己刚才跟勾栏里的那些卖笑小娘没什么太大差别。
“哈哈,那几个小兔崽子,我不跟你人伦,他们几个是怎么出来的。哎呀,得快一点起来了,今天要去敬伦(王劭的表字)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