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苏蕙对书上的那些“家国下”不是很了解,为什么有的人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直到她此刻听到赵川所的理论,才略有一些心得。
苏蕙无法深刻体会的是,祖狄也好,桓温也罢,他们之所以支持者甚众,那是因为汉人从不甘心做!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赵川所在的后世!
历史上各国都换过主人,凯尔特人输了英伦,给了撒克逊,高卢人丢了法兰西,给了罗马,罗马到最后更是分崩离析,人种都消失不见,要到意呆利寻根,唯独汉人在这片热土上一代代生息繁衍。
屡经磨难,自强不息,坚韧不拔,运转千年而挺立,靠的就是“我不做老二”这种气度。
连李清照这样一个女人,都能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言壮语,后世的中国,也是地球上独有的,一个已经沦为半殖民地,却整琢磨着怎么重回世界巅峰当老大的国家!
这样一个民族,是不可能彻底低头的,所有的无奈,都只是暂时,一旦再次爆发,就是火山,正如冉闵杀胡令后三二十万胡人的惨死邺城,血流成河一样。
苏蕙被赵川心中的坚持所感染,柔软的手抚摸着对方粗糙的大手,心疼的问道:“你这样会不会很累?”
“累是一定会累的,只是我不想当咸鱼啊,男人总要有点担当才行。
你去桓温那边,有机会多跟他学一下,晋国的顶梁柱啊,你在他身边长长见识也好啊。去吧,我已经跟陆长生交待过了,你直接找他,然后上路吧。”
把苏蕙送走,是苏道质同意这次计划的唯一条件,老狐狸苏道质当然知道跟燕国开战意味着什么,桓温会走,鲜卑人可不一定会走,到时候找自己的场子,扛不住啊。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给个有背景的人家做妾也就罢了,鲜卑人报复起来,搞不好命都会搭上,赵川不给他一个承诺,他宁可坐在苏家堡放着机会溜走,也不会拿女儿的命开玩笑。
此外赵川为了不让便宜老爹陆纳伤心,想办法支开了陆长生(护送女眷,这几乎是最高级别的信任了)。他那个傻大哥还以为这个使命很重要,根本就没往避祸的方向去想。
战争机器已经运作起来,现在淮北一代已经是谣言四起,送这些人回淮南刻不容缓了。
“你多保重,《三国演义》还没讲完呢,你不准有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反正你不准有事。”
苏蕙萝莉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赵川用手帕给她擦干,结果对方从腰间的皮套里掏出那把手枪放到他手上。
“这东西很厉害,你知道的,留着防身吧。”
苏蕙嘴上这样,却根本舍不得放手,紧紧握住枪把手不放,看得赵川又是想笑又是感动。
“行了,如果我需要用到这种东西,那估计死了跟没死已经无差别了,还是你一个女儿家更需要,嗯,虽然你还,但长大了也会招惹色狼的,有这东西在,至少有自保的力气,还是心点好。”
赵川看着苏蕙干瘪的身材,心中也是觉得奇怪,不都古代女人早熟吗?这孩子怎么看着跟男孩一样,除了脸和头发以外,哪里看得出是女孩,以后长大了身材估计比王家妹还差,竹竿一根。
某人不怀好意的想到。
“哼,混蛋,走了走了!顺便一句,我不蠢的,你才是蠢呢!”
发现赵川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在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苏蕙气鼓鼓的踢了他一脚,摔门而出。
她不敢停留,一停留眼泪就会流下来,就会舍不得走,她会想着自己成为赵川每夜跟她讲的某些故事里的女主角,和男主同生共死什么的。
当夜里,陆长生带着两个牙将和十个机灵的士卒,护送萝莉苏蕙,还有穿着朴素,掩藏丽色的淑文,一行人上了一艘平底船。
顺着运河向南而去,方向就是寿春。
他们走了水路还要走陆路,不过再怎么乱,淮南之地那也是在东晋的地界,治安还算可以保证。
如果路上没什么意外的话,四五时间足够他们爬到寿春了,如果是普通快马,一日一夜就能到。
“这下你放心了?”
月亮照在河面上,苏道质和赵川两人看着陆长生他们的船越走越远,都是松了口气。
“这次对付慕容家,你有几分把握?”苏道质皱着眉头问道。
赵川玩得有点大,虽然像是窦韬这样的名门,就等着这样的战斗来显示家族荣光,但苏道质的法门依旧是“安全第一”。
“水呢,已经烧开,火候差不多了,我们前面下了那么多功夫,虽然不见血,可也是相当凶险的啊,好在一切顺利,马上就是收割的时候了,到时候,你可不要狠不下心来。”
赵川严肃的盯着苏道质,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可足浑氏,杀不得,孟昶这次用不上了。不过部众么,一个都不能放走,彭城,亦是要拿下。
你两晋诸葛亮的名头,成与不成,就看这桩买卖了。
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还有充分的情报和内应,如果还赢不了,咱们干脆从东海出海去岛上生活吧。”
赵川看着苏道质那副儒雅而虚伪交织的样子,嘿嘿直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咱们就干这一票了!”苏道质也跟着笑了起来,在深夜寂静的气氛下,两人的笑声如同鬼魅叫嚣,让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他乡。
许昌的地牢里,布置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不仅撒了驱蚊的药粉,而且床铺桌椅一应俱全,晚上都点着油灯,除了不能出去不见阳光,气味也有些难闻以外,简直跟外面没有区别。
和尚法显闭着眼睛坐在床上,数着佛珠,心里早已把赵川从头骂到脚。
不是好的有惊无险么?虽然确实基本上是这样,但尼玛姚襄这混蛋把人一关起来就没完没了啊!是杀是剐一声不吭,到底几个意思?
法显被姚襄这厮的“任性”搞得有些神经衰弱,好像已经遗忘自己在地牢一样。若不是看守牢房的狱卒没换人,他还以为姚襄已经跑路了呢?
忽然,狱卒们都晕倒在地,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拿着刀走了进来,一刀就废掉了牢房大门上的锁。
完了,杀人灭口的来了!法显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