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北伐,夺回洛阳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匡扶天下,至少在他篡位以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迁回历代先帝陵墓到江左,这是一件极为重大的刷声望事件,在此之后,朝堂内部,已经没有能和桓温分庭抗礼的人,包括谢家,包括琅琊王氏。
所以在赵川看来很不理解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却是理所当然。
为了孝道,手刃杀父仇人(还是间接害死)的事情不但不需要坐牢,反而能得到大佬赏识,人民敬仰,迎娶白富美公主,守牧要害州郡,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手握重兵,把持朝政,位极人臣,蓄势待发,桓温的崛起,告诉赵川,乃至这个时代的人们,刷声望是多么重要。
而世家之间的互刷声望,互相联姻,花花轿子人抬人,最后垄断朝廷,也成为了最后江左政权灭亡的重要因素。
历史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当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这个时代,胡人汉化也是潮流,无非是走的路线不同,慕容家的世家路线,苻家的屌丝路线,后赵石虎的羯胡至上路线(所以很快就死了)。
他们吸收汉文化中的养分,包括文字和诗歌,包括音律和绘画,包括节气和习俗。
七月十五,传说中的鬼门大开,百鬼夜行,为祸人间。
为了辟邪,所以要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这种习俗已经成为鲜卑慕容的固定节日。
可足浑常那恢宏的府邸里,莺歌燕舞不绝于耳,冲击视野,高玉调教出了一支专业舞蹈队,全是由可足浑常搜罗来陪高官睡觉的美女组成,香艳异常。
没见过市面的鲜卑官员们都看傻了!
可足浑常自从惨败逃回邺城以后,就成为同僚们取笑的对象,只不过这厮硬实力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可汉人那些花花的东西,却是玩得越发的精彩纷呈起来。
莫非打个败仗就能开窍?对于这些事,众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伟居于上座,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舞女们暴露而疯狂扭动的身躯发呆,魂都要非到天外了。
可足浑常心中暗笑,高玉这厮果然是会对症下药,年轻人登上权力顶峰,松懈下来想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当年咱们在蛮荒之地,流行抢美人游戏,现在也可以玩,抢到谁就是谁的!哈哈哈哈哈!”
高玉的琴声越发急促,随着可足浑常一声令下,那些装作毫不在意的鲜卑官员们,都褪去虚伪的掩饰,急色的冲了上去……
慕容伟其实也是跃跃欲试,他不可能缺女人,但很多时候男人就是需要点气氛嘛。
但他现在是太子,不能太掉价,看这种艳舞已是不妥,不过尚且可以把责任推给可足浑常。
若是亲自上阵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不满的看了可足浑常一眼,对方刚好也看过来,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示意慕容伟安心。
这下稳了,慕容伟躁动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等着待会可足浑常献上的大礼。
呵呵,慕容伟自信捏着可足浑常的七寸,他不怕对方耍花招。
那个美轮美奂的太子妃呢?她难道不管?
其实,鲜卑女人此时地位很低(即使是汉人当中地位也不高就是了),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特别是这种有“助兴节目”的宴会。
“各位各位,美人陪酒完了之后,可不能侍寝哟,来,满饮此杯。”
可足浑常的胡须都兴奋得抖动,他的话不能正着听,这么说是担心落人口实。
你看,我都说了不能侍寝的呀!至于言外之意是什么,是个男人都会明白。
场面一度极为混乱,只有可足浑常,慕容伟不动如山,哦,还要加上弹琴的高玉。
陆陆续续,宾客们都醉醺醺的离开了,有的甚至被舞女搀扶着一起上的马车,至于回家要做什么,那不是可足浑常想关心的,他只知道,收下美女的人,必然会在某个时候某些地方给他行方便。
汉人的那一套,鲜卑慕容的这些人现在玩的也很纯熟。
“殿下,此处虽然用于待客,却是有些粗鄙了,这边请。”
可足浑常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
慕容伟喜上眉梢,假装正经的咳嗽了一下说道:“嗯,你府里的琴师,技艺高超,找个幽静的地方,让本太子欣赏一下吧。难得如此良辰美景啊。”
慕容伟文绉绉的说道,心里早就像是猫抓一样。
之前大厅里舞女,就已经是千娇百媚,那等会可足浑常献上来的“高级货”,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至于太子妃?嗯,现在在跟她婶婶(可足浑常的夫人)聊天呢。
男人就应该做男人的事情嘛!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是这个道理。慕容伟虽然对小可足浑氏有一丝愧疚,却也很快被心中的冲动所掩盖,犹如偷情!
还是上次高玉破开小可足浑氏心防的那个竹亭,这里毕竟是风月老手的点子,粗人可足浑常想自己玩这些,连场地都没有。
一个女鬼!
不!是女妖!不是普通的妖,而是非常妖!
慕容伟吞了一口唾沫,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这是一个尤物,不对,尤物都无法形容。
小可足浑氏或许样貌比得上她,但那种魅惑男人的气质,就差远了。
特别是她自从那件事以后,就变得贤妻良母起来,在让人敬重的同时,反而失去了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魅力。甚至慕容伟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太子妃已经慢慢变成了自己的老妈,反正她们本来也是一家人。
只不过小可足浑氏更温柔,也更“宠”他一些罢了。
眼前的女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胸前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露在外面,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妖娆,发出诱人的邀请。
现在还没有到南朝的南齐,自然也不会有“步步生莲花”的典故,但并不妨碍慕容伟产生这样的错觉。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鲜卑虽然是胡人民族,可也没见过这等架势。或者说越是高等级的文明,就越是精于这种“声色犬马”。
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暗淡了许多,或者说,一个是刻意为之,一个是造物的神奇。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身姿围绕着慕容伟偏偏起舞,淡雅的粉脂气似乎拂面而过,让人迷醉。
仿佛美丽的蝴蝶,似乎挨着你,却又是若即若离,一触即走,让慕容伟像是火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