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另一头竖起了箭靶,这队人马飞驰而去,经过箭靶的时候,为首的骑兵手中红旗一指,十余骑兵几乎在同一时刻搭弓上弦,朝着同一个靶子射去。
那稻草人穿着布衫的靶子,便浑身扎满了箭矢,如同那刺猬一般。
“妙啊!薛堡主,你有这样一支精锐在,难怪鲜卑人奈何不了你了,我看慕容恪麾下铁军,旗下精锐顶多也就这种水准了。”
赵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着已经退出演武场的骑兵队伍,大加赞扬。
薛强脸上出现一丝得色,很快又恢复如初,对着赵川拱拱手道:“孩儿们疏于操练,不过尔尔,大当家真是谬赞了。”
嘴上这样,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吧,老狐狸!
赵川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一切都在意料之郑
河东,乃是四战之地,战略要冲,打仗是正常的,不打仗才是少数情况。
若是没有几把刷子,薛家能在河东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么?
“孟昶,你也带兄弟们上去玩玩吧,随意就行了,这又不是打仗。”赵川回过头大声对身后早已跃跃欲试的孟昶道。
“虽然不指望你能赢,但也别输得太难看,丢我的脸啊。”当孟昶经过赵川身边的时候,某人拉着他的袖口低声警告道。
我就知道!
孟昶暗骂赵川就是传中的“口嫌体正直”的家伙,嘴上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怕输的吧?
不一会,孟昶带着多达百饶“神箭队”上去演武,毫无观赏性可言,那些箭手如同机器一般,走一个位置射一个箭靶,冰冷而精准,看得台上的薛强只皱眉的。
若是从表演上看,这种技艺毫无价值,不过换做战场就不一样了。很明显,薛家技艺高超,但都是赋和野路子。而赵川麾下的箭手,显然是一板一眼刻苦训练而成的。
远处看不太清楚,不过薛家的下人已经悄悄告诉薛强,靶子的中箭部位非常密集,都集中在头部,这就很有看头了,和自己猜测得一样。
“唉,不成器不成器,孟昶这子太让我失望了。”赵川心中暗爽,表面上却是一副捶足顿胸的痛苦模样。
他跟薛家的较劲,这些只是开胃菜而已,虽然无足轻重,不过不落下风的话,脸上终究是好看些。
“开始下一项吧,你觉得如何呢,大当家?”
薛强面色平静的问道。
“那就开始吧。”
下一项是步卒比拼,双方各取一百人,组成一个方阵,一直到对方没人能站起来,就算赢。
嗯,这年头很常规的比法,汉武帝那时候就流行过的。
红黑两支队伍比拼,赵川这边是红衣,薛家堡的私军是黑衣。
片刻之后,诸葛侃举起长棍,仰长啸,已经没有一个穿黑衣的兵卒能站立起来。台上的薛强面色铁青,虽然他也猜到能在慕容恪铁军手下撑了三没垮的军队很强,没想到自家私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简直是被横扫!
“手下儿郎们下手没个轻重的,承让了承让了。等会我好好下诸葛侃这混球。”
赵川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谦逊的对薛强拱拱手。
接下来是斗将!
两晋到隋唐时期,军阀混战不断,十几万人以上的大战比较少,但万人级别的战斗却是呈现直接上升的趋势,导致两军之间战将相搏成为常态。
输的一方,或是长期不愿斗将龟缩的一方,对士气影响极大。
薛强看到刚才步卒比拼当中出场的诸葛侃,一棍将薛家私军中武艺较好的一位战将横扫在地,便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拱手对赵川道:“大当家,在下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这就告辞了吧。”
呵呵,这就想走了吗?
赵川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看了薛强一眼道:“无妨的,我正好有些乏了,演武等会还要最精彩的一幕,我们不如先到别处走走,欣赏一下安邑的风光,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让在下当向导吧。”
荒谬的一幕出现了,演武场上斗将斗得热火朝,观看的各路人马看得热血沸腾,然而身份地位最高的两人,却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演武场,来到一条静雅的溪水边闲聊。
“河东四战之地,不可久守,久守则必失。薛堡主也是一方人杰,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赵川低头看着涓涓溪水,语气平静的问道。
薛强皱起眉头一言不发,最后满怀叹息的道:“家业不可弃,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知道薛堡主今日身体不适,不妨先看完这封信,然后你我再回演武场,看一出压轴大戏,你觉得如何?当然,你先看过信再答复我也不迟。”
赵川将贴身放置的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薛强,对方看了以后面色数变,良久一言不发。
“那便依大当家所言,一起去看这压轴大戏吧。”
薛强将手中的纸撕成碎片,散落一地,也不管赵川怎样,头也不回的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