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兄在家种公田。”
赵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祖籍?”
“徐州彭城。”
苏蕙问一个,此人答一个,一点也不见慌乱。
苏蕙与赵川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随后她点点头道:“你被录用了。明日午时来校事府门口报道。”
苏蕙这样,没想到沈学思摇摇头道:“在下对校事府这种地方一点兴趣也没有,若是知道是选拔校事府干员,在下怎么也不会参加的。”
诶?居然有人拒绝!
赵川好奇的问沈学思:“《论语》有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你父母应该也是读过书的,给你起名,是不是出自于此?”
沈学思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既然是这样,何不带着脑子明来看看呢。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校不去看看,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会人云亦云。”
赵川的话让沈学思陷入沉默,随后他继续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明日午时我一定准时到。”
他走了以后,赵川赞许的对苏蕙道:“此人有大将之风,不知道是生如此还是装出来的,如果是装出来的,那也太能装了。”
苏蕙白了他一眼。
再会装的人,也不会有你会装。
选拔继续,果然如苏蕙所料,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考核,仅仅从身份看就淘汰了一大批人,事实上最后合乎条件的只有十八人,比料想的还差两人。
“孟昶的舅子赵伦之一直想进火炮队,把他加进来吧。”
孟昶的老婆赵安宗一家现在也是紧紧的绑在赵川的战车之上,本着奖励弟,惩罚敌饶原则,赵川觉得可以为此人网开一面,让他来试试水。
当然,孟昶已经证明不是一个好的老师,他可以去教箭术,但对于火炮的理解,还差得太远,不如就让他乖乖的待在自己这边当亲兵队长吧。
正当赵川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蕙拉着赵川的袖口问道:“要不要让那个卢偃,也见识见识火炮?你现在是在选拔火炮的操作员吧?”
不愧是收集情报的,只一时间就弄明白了赵川想做什么。
“呃,我觉得,你现在真的好坏啊,不过我喜欢。”赵川邪魅一笑,拍了拍苏蕙的头走了出去。
让卢偃也开开眼界,让他知道慕容燕国跟自己对抗,时间拖得越久,败得就会越惨,这种感觉很不错不是么!
听了苏蕙的建议,赵川急急忙忙的来到关押卢偃的院,这位卢家的年少家主,居然在看挂在墙上的一副画了象棋残局的画。
他闲来无事找卫兵要了一副象棋,就在木地板上摆起残局来。
“此局名为霸王西征。红子八枚,黑子六枚,优势劣势,一言难尽。”
见赵川话中有话,卢偃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最后一声叹息道:“棋子再精妙,也是道,下大势乃是大道,不是你会下棋就行的。当然,我仅仅是这幅残局,这也未必是你想出来的。”
卢偃聪明绝顶,一看就知道赵川打算借古讽今,以物喻人。
无非是自己蒸蒸日上,鲜卑慕容日落江河之类的,老生常谈,他根本就没有接话的打算。
“明日邙山脚下,我将会进行一场新式操演,你有没有兴趣来观摩一下?当然,不想去就算了,不勉强你呢。”
这种激将法,卢偃觉得简直是在对付三岁孩。不过俗话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现在只是阶下囚。
别赵川只是让卢偃去看军队操演,就算是让他去观摩某人跟慕容雨的房事,看他曾经的心上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卢偃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去。
弱者只能接受强者的要求,没有拒绝的权利,这种东西就叫做世道!
卢偃不会因为赵川不勉强,他就认为真的“不勉强”。
“知道了,你要去的话,随时叫我便是。”他淡淡的了一句,面对赵川的强势,他有话也不出来。
“那么卢兄,我这就告辞了。”赵川对着卢偃亦拜转身就走。
他这一走让卢偃有些发愣,这就走了?
难道不问下,我知不知道慕容恪和慕容垂的计划?不知道是不是“犯贱病”发作,卢偃现在很想冲过去把赵川暴打一顿,然后再怒吼着问他,想不想知道慕容燕国这次打算怎么打仗?
赵大官人走远了,卢偃也没有叫住他,心中很憋屈,也感觉有些凄凉。卢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失去利用价值的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亡。
年关将近的时候,有一支流民队伍在许都与荥阳之间的官道行进着,被前往南方,打算与淮北流民据点联络的窦韬遇见。
窦韬从这支流民队伍里得到了一个惊饶消息!
许都陷落!被鲜卑慕容攻占!
那是许都啊,不是荥阳更不是洛阳!那里离黄河,两百公里,按这个时代的距离看,都超过四百里地了!这已经是很大的战略纵深之地,居然都已经沦陷,而前方的荥阳还好好的在谢家手里(暂时)。
窦韬知道事态严峻,这个消息比之前探听的那些消息还要致命。
谢家抽调了主力北上,豫州空虚。像这次许都就是被对方轻松攻占。窦韬已经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川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就像很多疾病一样,要么不发现,一发现就是绝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