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外的燕军大营内,主将染干津正在清点今日阵亡的士卒人数。收拾完这些破烂事之后,他回到营帐,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跪坐在软垫上,心力交瘁。
孙无终的北府军一部,也太难啃了,自己又没要屠城,他们这样视死如归,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让染干津百思不得其解。
东面传来的消息,谢石已经放弃东平县城,沿着河水,带着大军坐运粮船南下了。燕国没有水军,对此只能干瞪眼,没办法阻止对方的行动。
慕容垂只能带着燕军主力一路追击,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谢石不可能在船上呆一辈子,总有下船的时候。
染干津估计,在任城打一仗是不可避免的了,孙无终应该也能得到消息。
毕竟,自己也没有完全封锁城池啊!他一直有围城打援的打算,只是没有人上套。钓鱼的水平再高,也要鱼上钩才校
强攻不入套,围三缺一也不入套,投降也不答应,这个孙无终当真是油盐不进。
“大帅,悉罗腾将军带人屠了一个村子,离开的时候被匪类伏击,死了十几人,他自己也受了箭伤,不过不碍事。”
传令兵的声音毫无感情,悉罗腾是什么德行,是个人都能看到。即使这些人不上话,但心里的倾向是不需要怀疑的。
尼玛,又是这混球!
染干津心中的邪火一阵阵往上冒。
现在围攻荥阳的紧要关头,你去屠个汉人村落是不是脑子有屎?去年丰收年,现在才立春,大军又不缺粮,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为什么要去屠村?”
“呃……好像是悉罗将军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娘,那边不肯,就……屠了呗。”传令兵有些尴尬的道。
哼,不用,肯定是先把娘先玩了,再毁尸灭迹。要做就做,事后还被漏网之鱼报复了,还死了十几个士卒,对方人也跑了,当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种事情,悉罗腾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明明是败坏军纪,却拿这厮一点办法都没有,染干津深感带兵易,做人难。
在外,久攻荥阳不下,在内,有猪队友不断掣肘。悉罗腾的女儿是慕容垂的妾室,这厮还不好得罪,当真是让人窝火。
这内忧外患之下,搞不好被孙无终翻盘反杀!染干津觉得自己这拳头伸出去时间太长,也是该收回来,缓一缓了。
“传我军令,大军东移至官渡,沿着黄河布置营垒。”
官渡在荥阳以东不远,从这一布置就能看出染干津的行军打仗的水平来。
官渡,位于后世河南省中牟县,黄河之南,是从河北进军河南地界的军事要冲之地,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对峙,打了一场决定北方归属的大战,下闻名。
这里是黄河南北节点,位于荥阳以东,而且离荥阳百里不到。既能扼住洛阳东出的通道,又不存在被洛阳的赵川和荥阳的孙无终包夹的危险。
可以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官渡在永嘉之乱后毁于战火,现在只能算是个渔港,更不要城墙什么的了。染干津看中的是这里交通便利,取水方便。
在这里,一样能盯着荥阳城的一举一动。那边大队的人马进城出城,瞒不过斥候。而几个人进出只能传递消息,又没什么关系,大规模的运粮队伍也是进不来的,实际上还是间接封锁着荥阳城。
退一步讲,就算再次出兵围困,按常规速度行军也只要一一夜即可,骑兵甚至能朝发夕至,对方连布置伏兵都来不及。
最重要的是,官渡偏僻,乡民不多,避免了悉罗腾那混蛋搞得民怨沸腾。
大军之中悉罗腾是副将,但他一般不怎么管事,很明显,这个人就是慕容垂用来平衡染干津的“自己人”,权力平衡嘛,也就那么回事了。
染干津很不爽也只能听之任之。
几之后,染干津的大军在官渡扎营,将伤员送到黄河对岸,又补充了一批兵员,进入短暂的修养缓冲期。
随着荥阳的围困解除,孙无终和洛阳的联络多了起来,快马来往于汜水关与荥阳城之间,这也间接证实了染干津之前的猜测。
孙无终早影跳槽”的打算,西进荥阳,名为断后,实际则是把本部人马拉出来,跟北府军做切割。
但孙无终不可能也不愿意投靠鲜卑人,也不指望谢家突破重重阻碍来救他。能够凭借的,恐怕只能是近年来一日千里的洛阳了。
赵川入主洛阳后,把那里弄得欣欣向荣,钱财,人才汇聚,是这一两年的重大事件,染干津作为一军主将,不可能像山野村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这,染干津把悉罗腾找来,交代他一个重要任务,截断洛阳城与荥阳之间的路线,打击洛阳往荥阳运粮队伍。
拿着染干津的军令,悉罗腾欣喜若狂。
他不知道的是,染干津实在是看他腻歪,又打不得骂不得,干脆让这厮滚远点,自己可以好好整顿军队。这也算得上是双方的“各取所需”吧。
对于悉罗腾来,在官渡这鬼地方,当真是要淡出鸟来了!又不能离大营太远,周边又没什么村落可以去“找乐子”,真是郁闷得人想死。
第二,悉罗腾把亲卫找来,带上自己的本部骑兵三百骑,带上军中听命于染干津的斥候分队数十人,离开大营,在荥阳城与汜水关之间的广袤区域游猎。
路过的商贾,抢!路过的商队,抢!路过的流民,男的杀,女的先X再杀。
悉罗腾找到了乐趣,一连几,都是狼奔猪突,好不快活。但很快,这种抢劫的日子便有些无趣了,而且过往的行人和商队也少了。
板渚津,黄河渡口之一,现在桨牛口峪”,近代被称为“仓头口”,古时有官道通过簇。此渡口地势险要,属咽喉要道,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
悉罗腾将这支骑兵队伍安置在板渚津,立春之后气依然严寒,众茹了十几堆篝火取暖,在避风的岩石后面休息。
“娘的,这鬼气。”
悉罗腾低声骂了一句。
今没影开胡”,他也觉得这种日子腻歪了,难道真要回去对着那个整板着脸这不让那不让的染干津?
“瞎狼,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乐子?”
悉罗腾的亲兵是个独眼龙,打仗勇猛,他便给这家伙起了个绰号叫瞎狼,久而久之,这家伙的真名反而没人叫了。
“什么乐子?”瞎狼一脸懵逼,这寒地冻,又是晚上,能找什么乐子?
“那些水嫩水嫩的娘啊!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