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没有怂，睁大黑葡萄的眼睛，对上那双暗如深渊的黑眸，眨巴眨巴的，想从里面看出点东西。

眼型的确漂亮，双眼皮很窄，自带一种凌厉，让人想避开又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

这人我好想在哪里见过的！她想。

不是上次，而是以前，好想很久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久别重逢的感觉太真实了。

“咿……咿呀……啊呀……”

知遥：“……”

好烦啊！一张嘴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太羞耻了！

“你看你看！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一见到你呀，就算被你吓到了还是会和你打招呼！”

陆母抱着知遥抖了抖，又帮她把头上的蝴蝶结整理好，一抬头见陆斯珩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小人。

“陆斯珩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想说的我也不逼问你，但小朋友是无辜的，不许把气撒到她的头上！”

说着又给了陆斯珩一下：“对我宝贝孙女好一点，否则我把你赶出家门！”

陆斯珩还是有点恍惚，听到陆母的声音，自动忽略她说话的内容。

离他不到一米的小婴儿，脸蛋白白嫩嫩的，眼睛黑黑亮亮的，和那个妖孽太像了，哪怕心里再抗拒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无力抗拒这双漆黑的眼睛。

他连心有灵犀都没有修到满级，却突然感觉到父女天性，就像现在，他想亲近这个孩子，想将她养大成人。

可唯一让他不敢向前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太像那个妖孽，一看到她内心就会翻江倒海意难平。

如果记忆能够封存，他要把一切都缩到阁楼里，从此不再碰触，也许就能吃下饭，就能睡着觉。

可事实是，记忆力好才最痛苦，曾经的点点滴滴每晚都在脑海中回旋，一分一秒都在嘲笑他是多么的放不开。

嘴里说着恨她，其实心里想到不行，只要能再见，让他怎样都行！

但是他也骄傲，骄傲了将近30年，就算心里疼着滴血，表情也要稳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