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了。”接收到夏小满的视线，少年说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夏小满是什么个性子，夏母还不知道么？于是她移过了眼神，看着夏小满，“去帮你爸做饭呢，还在这干嘛呐？”

夏小满：...好的好的！圆溜的滚了。

女孩儿看着夏母的眼神，有些幽怨，但是还是走了，她想她妈应该是有些话想要和宋嘉禾说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突兀的喊她带着宋嘉禾回家。

“小宋啊，你有空吗？陪阿姨这副老骨头走走呗，咱俩聊聊天。”

“好。”少年眸中的深邃和幽暗散去，变得清明，看起来是很温和的一个人。

“突然让夏小满喊你回家吃顿饭啊，是阿姨太着急了。”夏母笑眯眯地，和少年走在了前院，边走着边道歉。

夏母的步伐很慢，少年也放慢了脚步陪着夏母走着，其实少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一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或许以前也有对话，但那怎么算是聊天呢？

妇人的头发两鬓斑白了，但是梳的很整齐。

她没有说话的时候，那双眉目都有些弯弯的，看上去是在笑。

衣服洗的很干净，穿在身上有一种宁静安好的气息，很有一种家的感受。

少年其实没有陪过“母亲”这样走着，叶女士虽然是他的母亲，但俩人没有什么时间相处。

再者，叶女士也不会和少年谈论这些，更多时候，是他的父亲会和他提起。

但他的父亲，宋亦安可不是一个煽情的人。

夏母走到树下，看着夕阳洒在树干上，打下来了阴影，斑驳的光影，照在了石凳上。妇人坐了下来，拍了拍椅子，“坐吧。”

少年刚坐下，夏母盯着少年的双眸，就突然说了一声，“我见过你，一年多以前，在医院。”

夏母的声音很温和。

夏小满以为自己的母亲不会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其实她会。

作为一位母亲，会将自己孩子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哪怕是记忆力不好。

少年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妇人，也是那样的温和，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妇人最后只是红着眼眶，颤抖着手签下了遗体和器官捐赠书，没有怪任何的人。

也许有的，只是她是在怪自己。

“宋嘉嘉是你的妹妹吧。”夏母的手指很粗糙，大概是常年做活的原因，手指有些弯曲，敲在了自己的腿上，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少年有些沉默。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至少...已经有一年了。”

“但是阿满在大二这一年，没有提起过你。”

“因为她忘了你，直到现在，都没有记起你。”

少年的目光有些黯然，但是没有表露出任何被看透的不满。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宋嘉嘉回来的那一天，会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姐姐的麻麻是一个超级睿智的人，比哥哥还要聪明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