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也不是孟云庭那张惨白的脸,宋程迎正举着一根长针向自己戳来。
“啊啊啊!”看见那根针的长度,秋萍萍急忙后退。
宋程迎举着针和一众仆人蹲在原地,惊讶地看着她:“你刚刚要是有这个速度,绝对能躲开。”
秋萍萍摸着自己的脖子,声音略有些沙哑:“我没事,让那针离我远点!”
宋程迎眨眨眼,轻叹一声站起来,举着两只手看她:“看你这反应,应该也没什么事。”
丁香到底是贴身丫鬟,看她动作敏捷、对答如流的,也还是走过去小心地查看她的伤势。
“宋大哥,小侯爷这怎么了?”秋萍萍略微缓了缓,“怪不得不让郡主过来。”
此刻床帐已经高高卷起,孟云庭又恢复了一副躺尸的样子。
“虽然是不敬,但是总比他跳起来伤人伤己的好。”宋程迎掀开被子,两根铁链子在孟云庭身上交错而过。
秋萍萍才想起来,刚刚恍惚中听到的声音。
原来不是鬼差来捉拿自己。
“在那想什么呢?”宋程迎擦了擦额头的汗,“过来过来。”
奇怪的是,秋萍萍一靠近,孟云庭就开始挣动。
秋萍萍猜测:“宋大哥,小侯爷这是中邪了吧?”
宋程迎把一根长针缓缓插入他的头顶:“差不多吧。”
尽管刚刚被孟云庭掐住脖子,这会儿看那寸许长的银针一根根地扎入他的身体,秋萍萍顿时生出一丝同情来。
“烤好了吗?”宋程迎高声问外屋的丫鬟,“烤好了拿过来。”
马上有丫鬟拿着一根铺着黑乎乎东西的布带递给他。
宋程迎一边把布带捆在孟云庭的额头上,一边问:“他平常吃的药在哪里?”
一个小厮立刻碰着一个盒子走上来。
宋程迎叫秋萍萍帮忙用一个熏香用的紫铜火斗举在他的肚子上方,自己打开盒子,只见里边七七八八地躺着十来个样式不一的瓷瓶。
“嚯!”秋萍萍惊讶地道,“怪不得人家好看,你看这瓶瓶罐罐的,多会保养!”
但马上皱起了眉头:“就说有钱吧,这药也不能胡吃对不对?”
“多半是药性相冲,把自己吃坏了!”
从怀恩堂听来的那一两句宋程迎平日里看诊惯说的话,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
她喜滋滋地看着宋程迎,等着夸奖。
可宋程迎却淡淡地道:“这些确实是名贵的好药。”
他把每个瓶子打开,仔细地嗅了:“而且药性都不相冲。”
秋萍萍不自觉地也跟着他皱起了眉头:“那也不能瞎吃啊,是药三分毒嘛。”
“小侯爷嘛,下人不敢拦他。”她自告奋勇,“没事,等他醒了我说给他。”
宋程迎轻轻摆了摆手:“这些都是他的救命药,平日里常吃的。”
“你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平日里吃这么多药?”秋萍萍惊讶地望向孟云庭,“怪不得他身上总有种味道,不像是市面上的熏香。”
“原来是药香。”
宋程迎看她脸上神情悲伤,于是道:“好好举着。”
秋萍萍看他弄那条布带:“那是退热的药吗?”
宋程迎摇摇头:“是子乌藤。”
秋萍萍疑惑地问:“子乌藤?那不是祛邪祟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