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走在街上众星捧月似的是沾了孟云庭的光,而如今秋萍萍自己上街身边也能自觉聚拢上一圈的人来。
所以,每次当萍安坊中午没饭吃的时候,她就会带着丁香到街上转一圈,回来的时候总能满载而归。
“这样不太好吧?”陆元丰系着围裙,伸着两只枯树叉子似的手站在那边,活像个衣裳架。
秋萍萍把抱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搁:“这有什么,乡里乡亲有点好东西,你来我往的,这叫情谊。”
陆元丰叹口气,低下头走过来,从一堆东西里拿起一块崭新案板:“还有这个?”
秋萍萍看了一眼:“木匠老于头新做的,让咱们用用看合不合手。”
他点点头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把漏勺:“你不会是去打劫人家饭店了吧?”
“这是大力他们家铁匠铺新出炉的,你看不出来簇新簇新的啊?”
陆元丰放下漏勺,转手拿起一只篮子,里面尽是些油盐酱醋:“你怎么知道没盐了。”
秋萍萍咧嘴一笑,得意道:“二大妈给的!”
陆元丰道:“乡亲们真是贴心啊,都是一些琐碎的东西。”
“其实不然。”秋萍萍嚯地一下坐起来两眼直冒星星,“我昨天逛街的时候只是无意中和丁香说我想开个饭馆。”
真是一个敢说,一帮人敢信啊!
陆元丰嘴角抽动了一下,人了半天,终于还是破功:“他们可别是当真了吧。”
说起这个来,秋萍萍简直手舞足蹈:“他们都说要来捧场呢!”
她喜滋滋地说:“我打算过些天大伙儿心里在安定安定,和王爷、尹城守商量一下,把晚上的宵禁解了!”
陆元丰真不知道应该是先夸她有头脑,还是应该先阻止她这个危险的想法。
他举着的手鸡啄米似的抖了半晌,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宵禁解不解的还在其次,你就安安分分的在萍安坊呆着吧。”
秋萍萍脱口而出:“为什么?”
陆元丰双手叉腰,一副老父亲的样子苦口婆心道:“你心疼心疼宋程迎吧,他刚忙了一个脚底板朝天,你就想再给他揽点新活儿?”
秋萍萍不干了,叉着腰站起来,斗牛似的站在他跟前:“陆元丰,你什么意思?”
陆元丰把围裙一接,啪地一下甩在桌子上,抱着胳膊道:“你自己做饭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秋萍萍梗着脖子站了半天,终于低下头去:“我可没有认输,我脖子酸了!”
陆元丰笑道:“你总有话说。”
他招呼丁香把一堆杂物一同搬到后面,不一会儿秋萍萍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
正当她陶醉在其中的时候,忽然门口有人问:“这是饭馆吗?”
秋萍萍扭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穿着不知道什么兽皮做成的灰白色皮衣,头上戴着一顶和他这一身行头根本不搭的羽毛帽子。
那帽子看来也是用了好长时间了,横七竖八插着的羽毛一根根地赖狗牙似的呲着。
一绺一绺地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不是。”秋萍萍答。
那人“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一个外乡人。
秋萍萍没多在意,倒是桃夭从楼上下来了:“最近来了很多人。”
她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你该和王爷提一句。”
秋萍萍听她的语气有些不像是儿戏,于是问:“有什么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