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境王府也办不出遇到麻烦就撇清干系的事来。”

水晶宫。

竺嵬熙打了一个喷嚏。

众妖立刻匍匐在地，更有胆小的已经瑟瑟发抖。

长着羽毛的努力把毛收紧，长着皮毛的，一动都不敢动。

生怕让别人误会大王的这个喷嚏是因为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竺嵬熙一只脚蹬在王座的扶手上，胳膊肘撑起身子向下瞄了一眼。

梼杌是个好样的，这样的气氛里只有他还敢继续刚刚的话题：“大王起先已经纳了九尾狐族的蘅姬，却让她久久居于地穴，更是压根没有召见过她。”

“这样做岂不是让人寒心吗？”

竺嵬熙捧腹大笑，他像个煮熟的虾子一样佝偻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喘息道：“你……你真是笑死我了。”

大殿里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大王为何发笑。

竺嵬熙笑得差不多了，抬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两只胳膊肘撑着膝盖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想不到我娶妻的事，你还挺上心的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谁寒心？”竺嵬熙抬起头来，望着跪伏一堂的众妖，一个个地看过去：“你？”

“你？”

“还是你？”

那些妖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自己，却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他将目光定在梼杌的身上：“是九尾狐族，还是蘅姬？或者是你梼杌？”

梼杌立刻反击道：“大王说笑了。”

“自然是九尾狐族和蘅姬。”

“九尾狐族将女儿送来大王身边，自然是想让蘅姬代她一族侍奉大王，以表忠心。”

“大王却将这一族的忠诚、蘅姬的痴情全都放在一旁不闻不问。”

竺嵬熙拿起案上的一枚葡萄问：“所以你是在为他们鸣不平，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咯？”

梼杌不置可否，扭过头去不予理会。

竺嵬熙点点头道：“看见了吗？九尾狐族忠诚不忠诚我不知道，但是梼杌直言不讳，我看出来了。”

“这是忠诚啊。”

他一边感慨，一边举起手里的葡萄。

那颗葡萄同体碧绿，汁水饱满，透过光可以看见里面有两粒小小的籽。

“这葡萄我刚刚尝过，很好吃。”

“在我的婚事上，梼杌费心了。”

他欣慰地笑笑：“奖励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着用中指一弹，那颗葡萄嗖的一下飞向梼杌。

梼杌向后急退，却被后面跪着的妖绊倒。

就在眨眼之间，他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颗绿油油的葡萄珠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转。

“来人啊。”竺嵬熙慵懒地道，“挂起来。”

蓝皮妖精迅速跑过去把葡萄拾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踩着梯子把它挂在了一旁仿制的假葡萄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