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背靠背围在一起,死死地盯着那些枯草由远至近猛烈晃动的顶梢。
有东西来了。
忽然最外面的一层枯草耍啦一声破开,跳出来五个黑影。
“大伯母!”
“堂叔!”
“弟妹!”
……
陆元丰怔住了,他知道人界的辈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但当面遇到的时候才觉得一点也不比天道容易搞懂。
看若霞和晓君的神情,他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了。
“你杵着干什么呢?”陆元丰用胳膊肘戳了戳秋萍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更怯?”
秋萍萍嘴撅的老高,踟蹰了一会儿才慢慢靠过去低声问:“请问几位有没有见到我爹娘?”
只有一人想了半天才道:“你是不是八胡村村东头秋老犁家的闺女?”
秋萍萍连忙道:“是了,就是我。”
那人摇摇头:“咱们这也有八胡村的,但是没有你家里人。”
“你们住在哪里?”秋萍萍听说有同村的人,向他打听。
那人向一个破败的木屋一指:“那里。”
秋萍萍头也没回地跑过去。
还没进门,哭哭啼啼的声音就从没了门板的空洞里漂出来,呜呜咽咽地带着凉气。
“萍萍姐!”一个少年冲上来,向着角落里喊,“姑妈,是萍萍姐!”
一个比这孩子大不了两岁的女孩子眨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就坐在门边,她背后四处都是破洞的木头。
“莲生?”秋萍萍认得了,这是隔壁家的女儿,和自己差不多大,两人一向玩得来。
“萍萍!”莲生几乎是连爬带扑地抓住了秋萍萍的胳膊,把她也连带着拽倒了。
若不是陆元丰在后面跟着,恐怕两人都要摔在地上。
“这是何苦,地上多凉啊。”陆元丰扶住秋萍萍,一手把莲生架住。
莲生像个面条一样挂在他胳膊上,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有气无力:“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在地上,恐怕就要埋到地下去了。”
秋萍萍焦急地问:“你看见我家里人了吗?”
莲生摇摇头:“我半夜里睡得朦胧,突然地动山摇。”
她触动了伤心事,惊恐地抱着头哭道:“我只能拼命地往外跑。我不知道……不知道……”
男孩扶着他姑母神色黯然:“萍萍姐,要不是那晚我饿得慌去姑妈房里偷点心吃,恐怕我们姑侄两个恐怕就都不在了。”
他说着当晚的情形,眼圈虽然红了,却有着这个年纪孩子没有的坚强:“我们出来以后也在寻找家里人。”
“萍萍姐,我们这一路也没有遇见你的家人。”
“呦,来新人了。”走出来两个大汉,还没到跟前,就叉着腰站在对面。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八胡村的秋老犁?”秋萍萍问。
一个人抬手摸了摸自己丛生的胡子:“没听说过。”
他看看旁边的人,那人只有一只耳朵,脸上还有一道被什么动物抓过后的伤疤。
疤脸汉子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