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思议。”胡缘修简直是用一种赞叹的语气来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也就引起了周围一众仙友的侧目,其中就包括广和。
“你能不能低调一点?”他嫌弃地退开一步,“别把我们也牵扯进去。”
胡缘修鄙夷地道:“看你那点出息,陛下现在正高兴,哪有功夫来管我们?”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伸头从那些高矮不等的肩膀上看过去,果然见泰华和馨月两人执手相看,根本没有往这边看过来的意思。
“你看。”他挑衅地像广和道,“哎呀,恰逢如此喜讯,待会儿广和兄到我府上来喝一杯庆贺庆贺可好?”
广和哂笑:“又不是你要结婚。”
胡缘修背着手大摇大摆地从各路神仙身旁走过,大咧咧地挥了挥手:“等你啊,不见不散!”
“嘁。”广和摇摇头,“抢什么风头。”
随后也从刚刚那条缝隙里面钻了出去。
而在众目睽睽下的泰和对着馨月温柔一笑,继而将头转向人群。
只是他的目光却跟随着刚刚离去的那两个人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明光殿上。
书案上横七竖八地铺着层层叠叠的宣纸,就连地上也滚落堆着些墨迹干涸的纸页。
只是看上面杂乱地画着些或横或竖的墨线,还有那些涂成一个个黑疙瘩的错字,就知道不过是些废稿子罢了。
“嚯呀。”广和真是一个实在人,提着一只食盒把刚刚迈出去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他瞧着飞了一地的纸问:“司命星君这是在做什么春秋大计呢?”
胡缘修耳朵上别着一支朱砂笔,手里还拿着一只刚刚饱蘸了墨汁的毛笔,眼都没抬一下:“你先随便坐,不要打扰我。”
“哦。”广和对这样的情景早已经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地走到桌前放下食盒。
他坐到不远处的纱幔后边,从胭脂色的广袖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大红的绒绳球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进来人打断了思路,胡缘修这会儿直接卡壳了。
他举在半空的手僵了半晌,终于还是放弃。
长长的一声叹气,啪啪两声把笔放在透明的水晶笔搁上。
胡缘修大摇大摆地从食盒里面捻了一粒花生米,嚼的嘎嘣脆响。
纱帘后面的胭脂长衫动了一下,随着他掀开那副轻纱,广和抬起他那一对标志性的桃花眼问:“这么快就写完了?”
胡缘修双手插在头发里,把一个还算整齐的发髻晃得飞乱:“啊……没有。”
他弯腰从广和的二郎腿上捡起那个大红的绒线球:“怎么换了线?”
“毛茸茸的,一点也不利索。”
广和长长的睫毛在淡粉色的眼尾上忽闪了两下,盯着他手里的那个线球道:“之前的线就是太利索了。”
“滑溜得动不动就松开,搞得我把已经干完的活又重新做了好几遍。”
胡缘修颠了颠手里的线球:“这一团线要比原来的三四团还要轻,看来这次你可是找到了好东西。”
广和忽然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胡缘修接在手里一看,原来是鸡蛋大的一块火红的护理尾毛。
“这不就是狐狸毛吗?”
广和把那团狐狸毛宝贝地收起来:“没错,这线就是用狐族的毛做的。”
“你这是怎么想到的?”胡缘修反正自己是想不到,这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件事物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我去人界拴红线的时候,看到了一只红狐狸,她正在换毛,所以把这团毛送给了我。”广和说的时候仿佛又看到那个矮个子的少女睁着两只失明的眼睛空洞洞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