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萍抻着脖子看了看外面:“那他人呢?”
“临时有事丢下我走了。”他委委屈屈地像个被大人无意间弄丢的孩子。
秋萍萍无奈地指了指卧室:“没什么事你不要出来啊!”
陆元丰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秋萍萍看着他忽然想起之前吵架的事来,气呼呼地甩头出去:“我去晒太阳,你躲好。”
陆元丰没有吱声,悄悄推开窗子,从韭菜叶宽的缝隙里面看出去。
心满意足地在角落里傻笑。
秉晨宫。
高大的宫殿让一切都变得矮小。
即便是堆了再多的东西,也是不过是一种无趣的拥挤。
特别是秋冬两季,围着炭炉也觉得冰凉。
从内到外,都是冰凉的。
暖炉前的矮榻上,白曼筠穿着百蝶穿花的藕色湖丝鸳鸯缎吉服,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右手腕上戴着一串龙眼大小的珍珠手串。
发髻也重新梳过,是尾羽上镶着大红朱砂的正凤发冠,左右各有一只衘着珍珠的偏凤发钗。
食指尖尖,遍染丹蔻。
门口响起脚步声来,她立刻看过去,带动头上朱翠微颤,凤凰仿佛振翅欲飞。
那人迈步进来走到近前,她脸上浅浅的笑意也跟着淡下去。
“臣恭祝皇后娘娘千秋,福寿康全。”
白善文言毕,撩开衣衫跪倒下去,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白曼筠瞳孔微张,惊讶道:“这傻孩子,怎么这样实诚?”
“快过来我看。”
白善文一言不发,就着跪地的姿势直起身来膝行几步凑到她脚边。
白曼筠心疼地看着他,看着他头上鼓出来的一个逐渐青紫的印子哭笑不得:“我叫他们去拿药来给你敷上。”
白善文将手里的包裹打开,一朵娇柔的芍药就出现在她面前。
“真好看。”白曼筠简直爱不释手,端详在手里笑容就不自觉地溢满了整个屋子。
白善文看着她,不知道是花更好看,还是她更好看。
抑或是,拿着这朵花时候的她好看。
他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垂下眼睛:“陛下政事繁忙,恐误了娘娘的生辰。让臣先带来,娘娘高兴高兴。”
白曼筠闻言面上笑容更盛:“陛下有心了。”
她心里欢喜,但也没忘了眼前的白善文。
从侍女手里接过药膏,白曼筠再三叮嘱一定要把那朵芍药保护好。
转过头来却说:“你能来,姐姐就很高兴了。”
白善文觉着脑门上的疼痛被凉滋滋的药膏贴得很舒服,慢慢闭上了眼睛。
白曼筠将药敷好,将手掌贴在膏药皮上将药膏压实。
白善文顺势弯下腰去枕在她的腿上,就如儿时那般。
白曼筠真个人忽然僵住,她试探地摸了摸他的头:“善文,你十七岁了。”
“姐姐,我只是……”白善文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他只是想姐姐哄一哄自己。
就像小时候犯错挨打之后,她都会给自己拿药拿馍馍一样。
感觉到自己手下发烫的温度,白曼筠拿开搭在他脸颊上的手,笑道:“善文,你的头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