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秋萍萍值得吗?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垂死挣扎。
白曼筠见他突然沉默,面上露出挣扎的痕迹来,关心地道:“陛下?”
待会儿还有另一场大婚庆典等着他们去办。
时间耽搁不起。
文蔚琦被她一声呼唤拉回现实:“什么?”
“陛下,臣妹去了。”泉林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神色,在这样的生死分别时刻,她最敬爱的皇兄竟然在发呆。
原来置身的王城再次给她带来一种奇异的疏离感,她有些迷茫地盯着地面,仿佛那上面的花纹也是假的。
世界仿佛和她看到的样子并不相同。
面对此情此景她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古怪的想法。
真正的世间,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是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大喊,内侍和侍女们吓破了胆的声音带着颤音,“鬼啊!”
文蔚琦霍然回身,只见全身上下布满伤痕的蚀骨从门外涌入,站了满满一屋子。
“你们来了。”使者声音低沉,像是哄睡婴儿的母亲。
室内的温度迅速下降,隐隐地似乎有哀哭回荡。
使者闪身指向水镜之内朦胧的世界:“回家吧。”
那些可怖的蚀骨温顺如同绵羊,两个一排自觉地列成纵队鱼贯而入。
“请公主上车。”使者向着泉林伸出手,那白色手套和斗篷之间的缝隙里,露出来的是两根森森的白骨。
泉林公主吓得后退了两步。
白曼筠也跟着倒退了一步。
但是她马上就镇定下来,两只手托着泉林的肩膀,推着她靠近那面隔绝生死的水镜。
“泉林,别让你的夫君等着急了。”白曼筠因害怕而扭曲的脸上,笑的像个傀儡人偶。
“冥王也一定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
泉林被她推到水镜前,已是心如死灰。
这种情况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就算是能悔婚,她也再做不回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了。
再说怎么可能悔婚?
她的皇兄还等着用她换阴兵来打退敌人。
作为一个公主,一个皇室的漂亮筹码,从出生就该有这种自觉,不是吗?
“皇嫂,我自己走。”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白曼筠终于放手,快速站到一边躲在文蔚琦的身后。
泉林公主横下心来闭上双眼,大步走入水镜。
身上大红色的喜服在进入冥界的一刻,瞬间变为一色的纯白。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景象。
“这是?”她吓得想要脱掉这衣服,被使者制止。
“公主不必惊慌,这在冥界不过是件小事。”
泉林遥望四周,一片死寂。
黑色成了永恒的色调,她觉得胸口沉闷,上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