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三小姐不见了。”侍女声音里带着哭腔。
白曼筠皱眉,将眉间一点朱红扭曲了形状:“不见了就去找,她又没死,你哭什么?”
侍女干张着嘴,傻了似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说是不急,但终归时辰不等人。
她只有两个时辰做准备了。
“让你们找的喜服可找到了?”
侍女上来俯首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三寺卿秋若浦大人府上的二小姐有一套现成的婚服。”
白曼筠厉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
侍女浑身抖了一下,讷讷地应着转身向外走,没走两步却又被叫住。
“等等。”白曼筠目光流转停留在她的身上,“这秋二小姐可有婚配?”
侍女规规矩矩地道:“尚且待字闺中,并未许配人家。”
白曼筠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请秋大人和二小姐带着喜服来王城一见。”
秋若浦虽然身居三寺卿,但人却贯是会攀附的,私下与他相熟的人便晓得,这人并没有和之身份相匹配的刚正不阿。
听说王城里的皇后娘娘看中了自家女儿的喜服,早就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地不知道怎么才好。
“秀琳呐,你可是个有福之人啊!”
秋秀琳臊眉耷眼地抱着喜服坐在妆台前,一身的不痛快。
“爹,哪有这样的呢?”她委屈道,“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秋若浦皱起眉毛嘟着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丫头没得说是个庶出。”
“没眼界,没见识!”
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嫁衣忽然要被别人抢走,还被亲爹一顿贬损。
这搁谁头上谁不憋气?
秋秀琳的确是个庶出的丫头,吊梢眼、鹰钩鼻,一脸的芝麻雀斑,焦黄的头发软塌塌糊在头顶,膀大腰圆一身好腱子肉。
反观其府中女眷,就是柴房的烧火丫头也比之清秀些。
秋秀琳相貌、身世皆为下品,但她的脾气秉性在各朱门秀户中也算奇葩。
不爱拈针绣花,偏爱斧钺钩叉。
酥酪小炒不行,挑水劈柴的行家!
她向来在家中不受宠,也不能全怪别人。
就她那性如烈火的暴脾气,宠爱她恐怕家中的古董瓷器都要遭殃。
但今天这事情关乎的可是一个女孩儿家的终身大事,她纵然再过分应用,多少也是个没出阁的小姐。
该着有几分娇羞之态!
秋秀琳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念及至此立刻行动。
“爹!”这位二小姐不撒娇还好,一撒娇仿若虎啸山林,而她爹现在就是那可怜的树木,微微发抖。
“你说话就说话。”秋若浦捂脸,“坐在那儿别动。”
秋秀琳嘤咛一声,妆台后的窗纸被震的簌簌直响:“爹,这皇后要女儿的嫁衣给别人穿也就罢了,还让女儿亲自送去,这不是明显打女儿的脸,不给爹你的面子吗?”
“糊涂!”秋若浦一甩袖子,“那可是皇后娘娘,哪有功夫来羞辱你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