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实我看得出来,跟他交手那么久,我从来没看过他的一面,多情、温柔、耐心,是你改变了他。”
傅雅轩闻言怔了一会儿,片刻才摇头苦笑:“我承认我没这个本事,要真有,我在洛遥城叱咤风云了,还躲到这里来。”
“他很爱你!”何银朝语气中有一丝心痛。
“笑话,他爱谁是他的自由,我只能说,我跟他不合适,也不可能。”她丝毫不为所动。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他对付人有的是手段。”他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哼!”她冷哼一声表示不信。
“最后奉劝你一句,小心文颂!回洛遥城以后,只怕你的生活会比外面更刺激。”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大步离开了。
傅雅轩呆呆地瞧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头也不回地渐渐走远。她痴痴地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就连崔墨耀走到身边,她都浑然不觉。
崔墨耀将她揽入怀里,冷冷地说:“他人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
傅雅轩幽幽地说:“不错,他已经走了……天下无不散之延席!”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他抚着她细致的脸,那原本应该充满幸福憧憬的明亮眼波,此刻都黯然神伤,他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就在这时,韩高忧心忡忡地走过来:“爷,太后的密函。”
崔墨耀纳闷地望了一眼,才接过来拆开,他看后一语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凝重。
傅雅轩狐疑地看着他,正要责备自己太八卦时,他突然把信笺递给她,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几近温柔的浅淡光芒。
她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看了,顿时目瞪口呆,手里的信笺滑落,她浑然不觉,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别人说的,我一定不会相信,但母后说的,绝不会有假。”一瞬间他的眸色变得黝暗无比。
“皇后为什么会那么糊涂,居然立何文颂不何婕妤,真不可思议。”傅雅轩叹了一口气。
“不是糊涂,皇后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相信母后的想法和皇后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召我们回去劝阻皇上。”
这下傅雅轩被提醒了,不禁蹙眉说:“这可是皇上的长皇上,皇上怎么狠得下手不要呢?”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想法上的区别了,皇上看到的是更长远的事。”他冷冷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女人就鼠目寸光了?”她叉着腰,眯起黑眸盯着他。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皇上的事要紧,我们赶紧起程吧。”崔墨耀的语调不自觉地扬起来,含着淡淡的着急之情。
“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韩高立刻俯首说。
“哼,什么事情都要紧,那你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傅雅轩语气中透着淡淡的酸味,快乐的旅程结束了,她唯有故作潇洒地跳上马上,开始她的另一段不平凡之旅。
“无论什么事,都没有比我的小娘子来得重要。”他抻出长臂,紧紧地圈住她的纤腰。
“哼!”她背过身去,但不可否认,心里有一丝甜甜,是因为这个久违的拥抱。
“我说过,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爱你!这些日子以来,你走了,我整个人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我才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轩儿,你听到没有,我不能没有你。”崔墨耀用一双钢铁般的手臂牢牢地将她锁入怀里。
听到他柔声的轻唤,傅雅轩晶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滚滚往下掉。感觉到怀中的她娇小脆弱,更令他心疼。
“我像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你,我几乎要疯了!”。
傅雅轩无法思考,如果他用强迫的手段,她可以反抗;如果他蛮横粗鲁,她可以毫无反应,但是……他竟然如此的温柔多情,仿佛她是他最珍视的宝贝,唯恐一不小心就弄坏了她,他无限的疼惜、无尽的呵护,仿佛不肯让她有一点委屈或难过。
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如此的牵肠挂肚,他不舍地放开她时,看见的是她晶莹的大眼,还有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说……他爱她,不能没有她?为什么他到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在她决定不爱他之后?
她的脑乱了,她无法思考,他的话就像一块石头,投进她平静的心湖,波澜涟涟。
“为什么不说话?轩儿,你也爱我,我一直记得,你是第一个说爱我的女人,其实那时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那时候我太笨了!”他含情脉脉凝视着她的娇颜。
“何文颂呢?”她脸颊一红。
“她说过要我,却没说过爱我。”
“可是……你当时拒绝我了,你一次次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讨厌你!”她别开小脸,不再多瞧他温柔的脸庞一眼,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
崔墨耀愣了半秒,随即笑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说:“你讨厌我,我偏偏爱你,天晓得为什么,你赢了,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彷佛有催眠的魔力,让她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以叹息的口吻说:“不可能,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又冷血无情的男人,求你不要爱我……否则我会恨你的……”
“恨就恨吧,没关系,至少你对我还有感觉。你应该知道,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到手的。”他不在乎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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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妃嫔都会把自己的宫殿打扮得漂漂亮亮,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皇上所喜欢的来布置,打算在应景之时讨取皇上的欢心。
何文芙却不曾在椒阳殿费任何心思,甚至她没动过前朝皇后所在时留下的一花一木,花园之侧,一道浅阶曲廊,蜿蜒而远,曲廊之旁,便是精致的粉色房子。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浅黄色,简简单单的几样,却自有一种优雅之意。
其实装得再华丽又如何,对她来说,结果都一样,大婚的那日,皇上来到她的宫殿看了一眼,不发一语,转头就走了。
她不争功、不邀宠,平平静静在宫里过日子,只是知道他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因为她知道,她再努力都是徒然的,皇上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讨厌蟑螂般。
他和何文颂那天在小屋里欢爱的情景,她依然历历在目。她居然忘不掉,他宠幸别的女子时的模样。天下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嫉妒的,她当然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