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轩沉吟了半晌才道:“韵儿,你老实说,我没有府上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别怕,我会替你作主的。”
韵儿犹豫了一下,才说:“韩高他欺负我,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抓回来。”
“这个愚忠的莽夫,看我怎么收拾他。”傅雅轩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怎么收拾?”韵儿来了兴趣。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的笑容越扬越高,邪媚的双眼眯了起来,
韵儿高兴地拍起手来:“太好了。如今谁不知道小姐和王爷的关系,就连我这个丫头,也鸡犬升天了。”
鸡犬升天,她还真会会词啊,那样不就是说自己是鸡犬之类了?
“放心吧!韵儿你是我的人,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跟他急。”傅雅轩的口气充满关怀。
“小姐,韩高还把我关在暗房里,好几天,我都记不清了。”韵儿诉说。
“那我把他关两个月。”傅雅轩不假思索地说。
“那倒没有那么久,可能只有两天。”韵儿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他还……还拉了我的手……”
“然后呢?”傅雅轩不疾不徐地问。
“我的手都断了,差点就废了。如果韵儿有个什么事,今后就再也不能侍候小姐了。”她鼻子酸酸的,眼泪直往下掉。
“韵儿不哭不哭,我一定会为你作主。我就命人把韩高的双手砍下来,给你煲汤喝。”傅雅轩的眼里透出狡黠的光芒。
韵儿果然立刻就不哭了,睁着大眼定定地看着傅雅轩,被吓得不轻,然后有些激动地说:“小姐……你开玩笑的吧,喝……喝汤?”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如今是王爷最爱的女人,当然要行驶应得的权力,杀个把人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一个蚂蚁。”傅雅轩嬉皮笑脸地说。
这句话怎么说着那么顺口,不知道是哪个泡沫剧的台词,但人家那都是强盗说的,没想到她也能有用上的一天。
韵儿又吃了一惊,花容失色,有些害怕,有些惊慌地说:“小……小姐,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反正我的手现在是没事了,而且是韩总管给我送的药,才好得那么快。”
傅雅轩从水中伸出纤纤玉手来,那无瘕的柔荑沾着晶莹的水珠,艳红的花瓣更衬托她如凝脂般的雪肤。
这一只手,缓缓摸上韵儿惊魂未定的脸,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小姐,你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
韩高虽然外表粗鲁,却是威风凛凛,还有高强的武功,对主人忠心耿耿,敢作敢当,面对危难决不退缩。韵儿很想告诉小姐这些,但她是个女孩子,又怎么说得出口?
“这个澡,真是洗一个时辰都不嫌多。”傅雅轩发出舒服,洗去一路奔波的酸痛,那时感受到的舒服快感在此刻全化为痛楚,现在才稍稍好点。
“小姐,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韵儿有些担忧地道。
“当然不会。”见过鬼还不怕黑,傅雅轩出走怎么可能还敢告诉韵儿,让她拖后腿。
傅雅轩终于爬出来,韵儿已拿了块干毛巾过来替她擦。
韵儿微笑着,替傅雅轩穿上雪白的底衣,轻柔的长袍,她只觉得满身舒畅,长长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没有什么比洗一个澡更舒服了,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人也好像轻了十斤似的。”
“小姐可是要上妆到府外去走走?”
“当然,这些日子,我一直想着天香楼的千层糕。”傅雅轩的目光闪烁着。
“小姐,难道没有比得上一个千层糕的?”韵儿满是心酸地说。
“当然,那天香楼的千层糕只此一家的祖传做法,快点给我梳头,晚了就买不到了。”傅雅轩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韵儿直翻白眼,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竟然比不上一块糕点,真想买块豆腐回来撞死算了。
一一一一一
下了朝后,崔墨耀到御书去求见皇上。
小公公知道派人到琴楼去通报皇上,然后把奕王爷请入御书房里等。
推开御书房的门,就能闻到一股书纸独有的淡香,这个地方崔墨耀常来,也不觉有什么特别。
但当他看到桌上一幅水墨时,一张俊脸却僵住了。
崔颖炎原本正在琴楼上调试高丽进贡过来的乐器,经人通报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御书房,却见到一脸沉冷的崔墨耀。
他愣了一下,才走进去坐在柜台前,勉强地笑道:“墨耀,你回来就好了,快帮我想办法劝劝母后。”
“劝母后什么?”崔墨耀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
“别装傻了,难道你会不知道母后主张封何婕妤的事。”崔颖炎怒瞪着他。
“这是好事啊,恭喜皇上就快做父亲了。”崔墨耀桃花眼邪气魅生,眼缝中一点光亮如星辰,却冷如寒冰。
“你还是朕的兄弟吗?净在这里说风凉话,朕都愁死了,快给朕想过办法。”崔颖炎托着比平时沉重两倍的头,痛苦地诉说。
“皇上一向胸怀大局,这次又何必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任她再怎么厉害,在皇上面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他站在那里笑着,扯动着脸上的肌肉,却显得有丝牵强。
“朕讨厌那两个女人,她们敢在后宫兴风作浪,朕不会饶过她们的,该死的女人!”崔颖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一声巨响随即响起。
他的目光露出从未有过的凶暴,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崔墨耀的脸更黑了,冷眼看着皇上,他从未见过皇上爆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这一次皇上是认真的了。
“皇上最近好像乱了修为,为两个女人发那么大的脾气,值得吗?”
“你又不是朕,你怎么会明白朕的难处?”崔颖炎扯开一个无奈的苦笑,淡淡哀愁的眼眸渐渐成灰色。
崔墨耀只有一个王妃,却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宁愿跟崔墨耀交换,他只想要雅轩,只要她!
“皇上当初娶皇后的时候,不是说可以当她是花瓶,是空气,当她不存在就行了,何需为这种事烦心?”崔墨耀淡淡地说。
“以前,朕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现在……”他顿了一下,眼神空洞,眉头深锁,叹了口气说:“但现在朕发现自己并非圣人,朕也有七情六欲,朕也……会痛心……”
“皇上为什么变了?”
“朕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现在却……”他闭上眼睛,对墨耀的愧疚像石头压着他的心头,他不敢去看墨耀。
为什么会这样?他爱着雅轩,不知何时,他已经被她改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