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忧虑便是自己能否能在陵阳城看着宫胤迎娶他人。
宫婉此时在宫胤面前有些坐立难安,就像一个犯人等待最后的审判一样,她也在等待宫胤给她最后的审判。
“望春楼中秋宴会会有很多文人雅士来参加,婉儿你的目标便是秦国的八王秦子衿。”
秦子衿。宫婉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届时只需获得他的信任,让他带你回秦国便可”。宫婉心里自然明白,她存在的意义便是帮助王爷完成他的宏图大业,王爷把她养大给了她一个家,承载了她最初的少女萌动,王爷这时需要她,她应该高兴才是,宫婉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的下沉,沉入万丈深渊里。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关于秦子衿,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婉儿有一事不明”没等宫胤回应,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为什么偏要是他。”
宫胤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的说来“秦国君主秦子钺虽喜好美色,但独宠皇后一人,其他女子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唯有这个八王秦子衿虽不理政事但也因此深得秦子钺信赖,再加上他本就是个风流公子,带个女子回去也不会惹人生疑。”宫胤的声音依旧沉稳而有力,他甚至没有抬一下头,没有看宫婉一眼。
宫婉只听说伴君如伴虎,栖身于老虎身边自然是有被吃掉的危险,但前提也要是老虎愿意把你咬进嘴里。宫婉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冰凉,这种感觉像极了八年前的那场雪,从身体凉到了心里。
她低着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她逃也似的告别了宫胤走出房门,她怕再晚一些自己便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态。
盛夏的夜晚依旧透着些许凉意,皓月当空,宫婉却无心欣赏这皎洁的月色,她恍恍惚惚的沿着石子小径慢慢朝着自己房间走,在稀稀疏疏的石子上,月光投下了一个斜斜的人影,透着些许萧瑟的味道,宫婉抬头,只见长风直直的站在路中央,像是在等人的样子,他望着她,目光深不见底,宫婉此时无心与他搭话,只是绕了一下从他的左侧擦身而过。“多保重”。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在她耳边,宫婉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回头,长风早已没了踪影,而那句若有若无的关怀似乎也早已随着盛夏的晚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