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雪言大抵也能想象得到,蒋溪洲此时一定是百口莫辩,张皇失措,有趣极了。
此时屋内一个略微高亢的声音开口了,那声音带了几分尖刻之意,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里发毛:“各位夫人小姐们听我一句,我在这幽兰坊拿香这么久了,蒋老板的为人我是再相信不过,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此话一出,屋内有一瞬的安静,随即屋内的女人们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看样子是觉得方才那位夫人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满屋子的女人说起话来让人只觉得是满屋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也难为蒋溪洲受得了了。
雪言见众人的态度有所转变,连忙乘胜追击,她目光楚楚却也涣散的昂头,原本散乱的头发散落开来露出来一张憔悴至极的脸。
“我原也不想难为蒋老板的……只是事到如今,我变成了这番模样,实在是让我有些心寒。”她在哭诉,那通红的双眼被瞪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是空洞得可怕。
没等众人回应,她又接了下去。
蒋溪洲好像是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连忙拉了雪言的胳膊正要强行把她拖出去。
虽说此举属实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但蒋溪洲心里明白,就她这三寸不烂之舌,要是一开了口,那便是再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雪言挣开不得,只得任由他拖着,但那位站在雪言身边的小姐倒像是丝毫不想撒手。
“蒋老板若是问心无愧,那又何必心虚不敢让这姑娘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蒋老板刚正不阿,秦国上下人尽皆知,又怎么怕一个姑娘空口白牙的说辞?”
此话一出,屋内的众人皆是响应着。
“是啊蒋老板。”
“蒋老板便让那姑娘说一说也无妨。”
“既是心里没鬼,又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让人说?”
屋内的声音此起彼伏,蒋溪洲见屋内夫人们的声音逐渐高昂了起来,也是不敢再继续了。
他只得停下来蔫蔫的站在一旁,就顾雪言那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他怎么还能证明自己?
但他也只得有气无力的开口:“这位姑娘,你有什么委屈,便说出来吧。”
雪言此时几乎已经是要遏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她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家父常年在外行商,家里有了不少积蓄,日子过得也还算是富足。”
“我家上下都喜欢用幽兰坊的香,虽说不是用的同一种,但这府中上下几十口人的用度也不算少。”
“无奈造化弄人,家父常年奔波在外身染恶疾不久前已是因病过世。”
她说到这里,声音凄楚的几乎是要落下泪来,但她却依旧是强忍着,唯恐眼泪不小心把脸上的脂粉冲刷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