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布局已经与以往完全不同了,想来那些府兵搬动这些东西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
就这样乍一眼看过去,雪言甚至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悠悠开口,秦子衿闻声一顿,转过头望着她,目光里的担忧没有褪去丝毫。她却像是忽然回了魂一般的嫣然一笑:“不必去请大夫了,我没有生病。”声音却是很轻很轻,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他似乎是有些迟疑,毕竟也是见惯了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也绝不是想此刻那般苍白憔悴。
见他迟迟的望着自己不知作何反应,雪言笑意更深,只是那目光中依旧是透了几分恍惚的意思:“我这脸上是我自己用水粉画的。”雪言说着,伸手便要用手去擦自己脸上的水粉。
他这才缓步重新走到她面前来,似乎是有些狐疑的,他稍稍凑近的看了看她的脸颊,这才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雪言为何把自己装扮成如此模样?”
她内心在纠结,在挣扎,她始终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如何对他开口。
最终也只是避重就轻的,从怀里摸出从蒋溪洲那里要回的银票,献宝似的递到秦子衿面前:“呐,你看,我把银票拿回来了。”
秦子衿的脸色变了变,目光却并无多少喜色,他丝毫没有伸手接过雪言手中银票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把自己装扮成如此模样,便是为了这些钱?”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拿着银票的手往前又伸了伸,示意秦子衿收下。
他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她如此费尽心思拿回钱的行为并无半点半点感激甚至颇有些无奈。
“雪言且自己拿着用吧,女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他淡淡的说着,目光中无悲无喜,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半点想要接过钱的意思。
“这不是我的钱。”她态度依旧坚决,原本也不是想要这点钱,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被蒋溪洲无缘无故的摆了一道,更气不过他占了便宜还要挑拨离间。
秦子衿无奈,原本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给出去了便是给出去了,他不知道她跟蒋溪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从来不曾想到她真的会费尽心思的去把钱拿回来。
若是蒋溪洲以为是自己出尔反尔,那对于自己而言也是影响不利。
他望着雪言,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时常觉得她有一腔孤勇,像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一般,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秦子衿微微叹气,他最终还是迟疑的伸手,接住了她递过来的钱,一段感情里总是要有一个人退步的,他倒是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看他收下了钱,雪言的表情却并无半点松动,她只是看着他,目光复杂,狐疑与疑问蓄满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