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多言,便随即退下了。
雪言见秦子衿离开,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随即把目光投向身侧的单逐身上,这个男子虽说气宇不凡,但眉眼间那几分稚气让雪言猜测他应该也没有比自己大多少。
更何况,暮烟此前一直身在恭国,又怎么会跟秦国的男子有什么瓜葛。
压下了满腔的疑虑,雪言正声道:“单副统不妨直言。”
单逐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她看起来稚气未脱的模样,尽管佯装着老成,但那清澈的眼神倒是明媚得让人心惊。
想到她与暮烟关系颇好,单逐不由得声音软了几分:“雪言姑娘唤我单逐便好。”
雪言微微一怔,却也没有接话,只等着单逐自己开口,把事情说明白。
“那是五年前,我随父亲去恭国处理一些事情,那时我才十六岁,年龄尚轻,什么也不懂,性子贪玩好动。那日趁着父亲独自外出办事,我偷溜出门玩耍,无意间路过望春楼之时,看见了正在门口擦桌子的暮烟。”
“那时我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这是我见过的最貌美的姑娘。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再也难以挪开眼了。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上前跟她搭话,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时我说的是姐姐,茅房怎么走啊。是不是糟透了。”谈到那段往事,单逐像是陷入了美好回忆一般,面露了几分向往之情,情到深处,他甚至不自觉的垂眸低笑了出来。
俏皮可爱的虎牙加上随着笑容出现的浅浅的酒窝,让雪言有了一瞬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此时看到的人就是五年前那个爱慕暮烟的男子,青涩得动人。
“那时我年纪尚小,不懂什么是情爱,只觉得我很想见她,想和她说话,于是我一得了空子便去望春楼寻她,与她搭话,缠着她。”
“她一开始应该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粘人的小屁孩吧,暮烟有好几次都对我颇为不耐烦,最后实在拗不过我,便把我当弟弟看待。”
“后来我发觉我对暮烟的喜爱并非是单纯的弟弟对姐姐,又或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之意,我爱她,想要占有她,想要生生世世对她好。”
“与此同时,我知道了望春楼是什么地方,于是我开始满心想着要给她赎身,带她离开那个地方。”
“但是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父亲知道了整日里流连望春楼的事情,父亲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因为此时,痛打了我一顿,警告我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可是我还是无法控制住我对暮烟的思念,我发了疯一样的想她想带她离开那个地方,我心中斗争了几日之后,决定违反父亲的嘱咐,带暮烟离开。”
“那日我偷了父亲的钱,决定给她赎身,那日我去望春楼见了暮烟,我们都非常开心,决定第二日一早便一起远走高飞。无奈,我盗窃父亲钱财以及爱上暮烟的事情被父亲知晓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痛打了我一顿,而后我便昏迷了好几日,醒来之时,我已经身在秦国了。”单逐似乎是想到了痛苦之处,微微叹了口气,话语里是难以遏制的对暮烟的歉意与忏悔。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回去找她,心里想着若是暮烟见不到我一定非常难过,但是父亲出言警告,若是我真的要私自去见她,那暮烟的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单逐的眼中布满了怅然,目光深处,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怒意和懊悔。
“我相信父亲真的会那么做,毕竟那时她只是望春楼的一个小丫鬟,若是要取之性命,对我父亲来说,易如反掌。”尽管这件事是单逐父亲棒打鸳鸯,但是单逐在提到自己父亲之时却无半点恨意,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懊恼罢了。
“我后来派人去望春楼看过,得知她安然无恙并且当上了掌柜的,便是放心了许多。却不成想,我能在秦国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