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子衿曾经对我说过,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若是真的遇到了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又为何不全心全意对他好呢。同样的这句话,我也对单逐说过。”这短短的一句话,竟好像是耗干了她的全部力气,雪言嘶哑着声音,她像是在和自己拉扯着:“我这一生,不过是遇见了这么一个我真心喜爱的男人,既是让我遇见了,我便要好好的陪伴着他,让他快乐,让他不枉来人间一遭。”她这么说着,却在提到了“心爱男子”之时,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宫胤的脸。
她目光有些闪躲,似乎连自己本身的底气都弱了些下去。
他,应该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吧。
曾经为他而存在着,如今为秦子衿而存在着,至少,她一直在竭尽全力的爱人。
暮烟目光微动,似乎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丫头竟是能说出如此沉重的一席话。
她柳暮烟活到了这般年岁,到头来竟是还不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来得坦荡。
那一瞬,她好像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丫头,并不是如同她想象中一般的,永远都是像一个孩子般的活着。
她自小父母双亡,暮烟心生怜悯,于是便时而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时而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她教她为人处事,教她如何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细作,却从未认真的说过,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或许,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她压根没有资格去教雪言这些。
任由她怎么风情万种,都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看进入眼里,而雪言,却始终是被宫胤被长风所珍视着。
暮烟微叹,在感情这些事情上,雪言竟是比她坦率通透那么多,她既是愿意为宫胤九死一生,也是愿意为秦子衿舍身入险。
而她呢,她看起来是对单逐痴心不改如此多年,却也从未实实在在的为他做过什么。
此时在雪言面前,她竟是有些自惭形秽。
“暮烟,你还爱单逐吗?”她直言不讳的问出口,竟是让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原来,她竟是连承认她喜欢单逐的勇气都没有。
而雪言,不管是从前的宫胤还是如今的秦子衿,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了便是不爱了,她从来都是行得坦荡。
她有那么一瞬的错觉,此时的她好像从雪言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坚韧而明媚的光芒,那时她从未有过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丫头,一直把自己当做姐姐,当做家人甚至是当做师傅,她敬重她,爱戴她。
可是暮烟此时却忽然觉得,自己承受不起了。
她最终,还是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或许,她逐渐有些分辨不清楚了她心里爱着的究竟只是十六岁的单逐还是单逐本身,但是,她始终是爱着他,不管是什么年岁的他,都是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