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一拖再拖,越是延后她心中便越是不安。
“暮烟,时间不早了,你且帮单副统上些药吧,上完之后我们便启程回永安王府。”她把手里的那盒药膏递到暮烟的手上,转过头,对单逐使了个眼色,便重新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暮烟心中还记挂着单逐的伤势,她急忙用枕头垫着把他扶了起来。
单逐方才坐起,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下,露出了他健硕的胸膛。
他真的长大了,就如同单逐所说,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
好像是真的从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单逐的肩膀和胸口相比当年,都更为宽广了很多。
可是暮烟却好似觉得,他好像还是那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做事不顾后果,却偏偏愿意为了自己放弃一切。
那胸口上微微外翻的伤口让暮烟有些不忍多看,她只扶了单逐坐好,便打开药膏的盖子,挖出几块往他身上抹去。
雪言方才涂好的墨水以及黏合上的碎纸已经干得七七八八,再加上暮烟动作轻柔至极,倒是丝毫没有损伤到伤口原本的模样。
“你疼的话,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暮烟抬眸,柔声说道,这些年她好像已经泼辣惯了,早已忘记了自己本就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但单逐,偏偏只是单逐,能让激发她全部的柔情和温柔,能够让她想要抛弃一切,哪怕是自己苦心经营的酒楼。
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去做什么望春楼里风情万种的柳姑姑,也不想做什么醉吟楼里神秘莫测的老板娘,她只想做他怀里一个柔弱的,需要保护和温暖的女子,仅此而已。
她的指尖一点一点的划过单逐的肌肤,温和轻柔至极,那酥痒难耐的触感,少年独有的炽热体温以及女人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让两人止不住的红了脸。
原来,原来,不管过去多少年,再重新遇到自己心中所爱之人之时,自己都会重新褪去一切变回一个渴望爱情的人。
至少,这一瞬,他们跨越了五年的时光,从对方的眼里望到了那年夜晚望春楼的屋顶,那一刻,对方的眼里,也是只有自己。
暮烟是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她好像终于甩开了这么多年她心中的枷锁,她放下了心中对单逐的怨恨,对爱情的唾弃,甚至是……她心中原本想要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