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是前些日子由蒋溪洲送来的,说是宫胤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暮烟手上。
那日蒋溪洲还颇为玩味的对暮烟说了一句:“你跟你家王爷可真是关系不一般,这寻常一封信都要如此叮嘱谨慎。”
暮烟脸色一沉,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个“滚。”便叫来了伙计把蒋大老板“请”出去。
那封信的内容像是在她的情理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宫胤知道了她跟单逐的关系,在言语中勒令自己要像从前雪言对秦子衿那样对单逐。她拿着那信纸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把它藏在了自己的珠宝匣子里,再没有见过天日。
她面色一沉,像是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用力的将珠宝匣子“啪嗒”的一下关掉,倒是无意间惊扰到了一旁满脸喜色的正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单逐。
“怎么了?”单逐有些担忧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里面的簪子刺了一下手。”暮烟随口应付着,却并没有转头。
随即是茶杯被搁置在桌面上的声音,单逐缓缓起身,从暮烟的背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给我看看。”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她的手来检查一番。
暮烟手上本就没有伤,但自己既然已经编出来了这样一句瞎话,也就只有硬着头皮把手伸了出去。
他像是十分认真的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又看像是在寻找着伤口,找寻了半天之后这才无奈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没事,马上就好。”
暮烟感受到指尖单逐呼出的热气,也没有闪避,干脆就将身子微微后仰,全然倚靠在了单逐的身上。
他把她搂得更紧。
“我觉得我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暮烟垂眸一笑,分明是在讲开心的事情,神色中却又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落寞。
“一切都会好起来是。”单逐微微侧头,在暮烟鬓便留下浅浅一问“等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将过去五年全都加倍的补偿给你。”单逐的话语中满是期待,他似乎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看到了自己和暮烟的未来。
苦尽,终究是会甘来的。
他始终坚信。
“别闹了,我先收拾行李,晚一点我们在醉吟楼用过晚膳再启程,当是我们离开秦国的最后一餐了。”暮烟声音娇软柔媚,她转身直面着单逐,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明媚而又柔情似水。
“好。”单逐乖顺的在她额上留下轻轻一问“你好好收拾,我歇息片刻,以此方便夜间赶路。”说罢,他便松开了原本紧搂着暮烟的手,慢慢的走向她的床榻边脱了鞋子合衣躺下,不到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了单逐细微的鼾声。
暮烟像是在看一个小孩一样的对着单逐宠溺一笑,在床榻边为他掖好被子之后,暮烟抬头,神情中是一片浓郁的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