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少爷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这样下去情况不容乐观啊。”他耳边忽而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的所有画面轰然塌陷,他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混沌当中。
“那大夫干什么吃的,这样都没办法!”紧接着的一声男声威严而有力,那时他的父亲,单铭瑄。
“那大夫说了……少爷这是悲恸过度,不愿面对这才陷入昏迷。”
“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逆子!做出这么荒唐可笑的事情不说,怎么会如此懦弱!”单铭瑄气结,他看到在床榻上面如土色的单逐几乎是恨不得将他吊起来用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了才好。
“老爷……再怎么说少爷也是见着了自己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去世自然是难以接受……”那声音有些许诚惶诚恐的意味,哆嗦着微微发颤。
良久,单铭瑄的语气终于软了些“那便让他先歇会吧,若是状态不好去宫中当差难免会出岔子。”
“那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有我去说。”
房门又重新阖上了,单逐好像终于被人从幻想拉回了现实,现实就是,他所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甚至是……死不瞑目。
那床上安然躺着的男人眼角忽而划过一滴清泪,随即便没入了枕头当中消失不见了。
“单逐……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将你跟她生生拆散,恨我夺去她的性命让她死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可知,那个柳暮烟,她的来路底细?单逐……男儿保家卫国志在四方,这秦国的土地需要我们一起守卫……你永远都是我最骄傲的儿子。”
夜晚,单逐房内昏黄的烛火映照得他整个脸色更加的苍白憔悴。
他的嘴唇已然干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几乎是要生生的蜕下一层皮来。
单铭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榻前,望着自己那个叛逆荒唐,但又一直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他几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单逐几乎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憔悴衰败了下去,像极了一棵衰败的树。
单铭瑄明白,他是在自寻死路。
“放……放过她。”单逐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他的嗓音显得异常的沙哑不明。
“你说什么?”单铭瑄原本已经有了几分绝望的眼睛在一瞬间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让……让她……让……暮烟入土为安,求……求你了。”这是这二十一年以来,他第一次用“求”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