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慢慢从人群之中踱步出来,一身黑衣,神情冷淡而又疏离。
“小姐,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就那般穿越人群朝着雪言走来,在她面前不远不近的停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长风,别来无恙。”雪言语气松和了些,但那目光之中的冷冽决绝却是没有减弱半分。
长风这才像是被注入了一点生气般的抿了抿唇,他的目光落在了雪言手上,那把传说中削铁如泥的匕首此时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血。
长风伸手去拿了她手中的匕首,用自己的衣衫细细擦了擦,待到上面的血色完全消失殆尽之后才重新交付在她手上:“小姐先去营中净手吧,别染了脏东西。”
雪言的神情终于和缓了些,朝着长风点了点头,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主帐走去。
身后长风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冰冷得让人心惊“方才凡是对小姐有冒犯之举的,全部杖毙。”
雪言闭了闭眼睛,不愿去听身后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虽说她没有行军打仗过,但心里觉得,主帐应当也就是最大的一个营帐了。
帐外镇守的士兵倒是没有为难她,只是对她行了个礼,便像是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的重新直挺了腰,目不斜视。
她迟疑的伸出手,最终还是把那帐帘掀开了。
雪言缓缓踱步入内,督军主帐显得格外宽敞华丽,她有些没有头绪的在四下寻找,最终,还是找到了在一侧的宫胤。
他像是在仔细观看着什么,专注得甚至没有感受到有人进了这营帐,自始至终都只是留给她了一个瘦削的背影。
雪言鼻子一酸,分明才与他分别了不过半年,她却像是和他已经隔了半生的距离。
“王爷……”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最终还是颤抖着嗓音叫了出来。
宫胤回头,那原本麻木不仁的脸上最终还是出现了一点生气,他眼眶一红,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是婉儿啊……过来吧。”
雪言闻言乖顺的走到他身边,她这才发现宫胤原本在看的,是自己的画像,那画像中的穿着与此时的自己如出一辙,一袭红衣美得夺目。
“我在得空之时画了这幅画,原本路鸣已经说很像了,可我却始终觉得它不及你的半分灵动明艳,如今你回来了,那便再也不需要了。”宫胤声音刚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抬手将他悉心描绘了多日的画卷撕了个稀碎。
他这才把注意力慢慢转到了雪言脸上,宫胤面露了几分惊讶之意,仿佛从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残留的血液,他毫无征兆的抚上了她的脸,却惹得雪言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宫胤的手僵在了原地,他忽而嘲讽的笑了笑,有些颓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端盆水来。”
他像是欣喜过了头,没有因为她的抵触和排斥而感到半分不悦,宫胤伸手,把她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露出了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