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伯最终在自家隐蔽的地窖处抱出了奄奄一息,受伤的像小猫儿一样的思源,思源小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止,浑圆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吴伯亲自进去那狭窄的小洞口抱出他。
思源小小的脑袋紧紧贴着吴伯的手臂,嘴巴大张似在呼吸难得的新鲜空气,小模样甚是可爱,只是原先圆润玉雪的脸颊瘦削下去,隐隐可见突起的颧骨。
鄢苏不由得心疼了些,这小家伙之前还讨要她手中的糖葫芦来着,如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上前接过思源抱在怀里。小家伙蹭蹭她的臂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思源的小身子极烫,吴伯说:“小家伙已经睡了十个时辰,却无论如何叫不醒,体温又高得厉害,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腆着老脸请各位高人给瞧瞧,至于几位想知道的事,我待会儿自会交代清楚。”
鄢苏把手抚在思源头上,又摸摸四处,确实有异。
“小事儿,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东西,邪气侵体。”她右手食指轻轻放在思源灵台处,点点蓝色荧光亮起,俏皮围着思源转了一圈,又轻轻巧巧飞入他的额处。
年纪小,精纯气息浓厚的小孩最容易逗引来那些山林里精怪了,这可是滋补圣品。
牧弗御倚着门框,遥遥说一句:“这个目前你比我在行。”
果然,不一会儿,思源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却,恢复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白雪晶莹来。
吴伯领着思归就开始拱手作揖,说是多谢几人的大恩大德。
小家伙在鄢苏怀里扭扭小身子,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是鄢苏,就抱着人鄢苏的脖颈不撒手,突然埋在她肩里嚎啕大哭起来:“大姐姐,我叔爷爷害了我姑姑。”
祁晏过来在思源背上拍拍,给他顺顺气,好让他哭得不那么累。
小思源感觉到背上的动作,一下一下,轻柔至极,抬起涕泗横流的小花脸,看见是之前那个大哥哥,又松了手,伸开要祁晏抱,祁晏把人从鄢苏身上扒下来,他那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蹬,就移到祁晏身上去了。
鼻涕口水这下全给蹭在祁晏的青色衫子上,不过素来爱洁净的他也不恼,把那小人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拍,温柔哄道:“思源不哭不哭,我们把事情讲清楚,看看大哥哥能不能帮你,好不好?”
思源丝丝抽气声渐渐小下去一些,泪眼朦胧哼哼唧唧,“好,我听大哥哥的。”
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一出,鄢苏没想到祁晏可以把情绪消化得这样快,之前还因为许氏的死整个人身子轻颤,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就先放下那些,处理起眼前的棘手事来。
在祁晏轻柔的诱哄下,思源总算可以把事情原委给说来。
思源小身子因为刚哭过一场,肩膀一颤一颤的,话说得磕磕绊绊,不甚清楚。
吴伯看不过眼,一个小家伙年纪这么小,却要亲身揭开自己的伤疤来,就让思归把思源带去另外一间房间里玩耍,他亲自来说说原委。
起先思源还在挣扎,死活不从祁晏身上下来,吴伯去拿了一根他最爱的糖葫芦后,思源笑颜一展,开怀异常,立即伸了手就要去拿那红红灿灿的果子。
小孩子就是这样,悲伤来的快,去的也快,给他个什么好玩的,先前再重要的事,也都暂时抛诸了脑后去。
牧弗御过来搬了个小凳子,大跨坐上去,从兜里拿出之前准备的瓜子来,头歪向一边,拈起一颗瓜子往嘴里放,就准备开始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