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打开了陈梅的手铐,她坐了下来,气色很憔悴,两鬓的白发明显比之前多了好些,可她的神情却很平静。
朱宇与霍小方坐在她对面,朱宇:“说吧!”
陈梅:“脑子里产生这个想法,无数遍。上一回晓晓拿刀逼他后,消失了几天。以为这个男人还有点仅存的良心,呵呵,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把他了解透彻。有天收工回来,他在半路上堵了我。”
霍小方:“问你要钱?”
陈梅叹一口气,说:“除了钱,他还能要什么?可我给不出,房子的钱,给晓晓治眼睛早已经没了,还四处求人借了些钱。他说有办法让我筹到钱。”
朱宇看了眼霍小方,随后问道:“什么办法?”
陈梅哼哼冷笑了两声,:“卖肾!买家他都联系好了,价钱也谈好了,只等我去拿掉肾,钱就到手了。”
朱宇与霍小方面面相觑,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为了钱竟然叫妻子去卖肾,两人本就对杨强的死,完全不存在同情,听到陈梅的话后,两人心里同时觉得这男人活着或许不如死去。
审讯室静了两三分钟,朱宇:“所以你无数遍的想法,在这时下了决心?”
陈梅:“我不答应,他说他知道晓晓在上班的学校,如果我不答应,他会找她要钱,他说晓晓这样的年纪想要来钱多来钱快很容易……”说到这里时,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霍小方眼睛有些红,紧捏的拳头暴起了青筋。
朱宇把水递过去,陈梅接水的手直抖,嘴唇碰了碰放下。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决定,于是我答应了他,却说去之前我想好好吃一顿。我知道他会来,把老鼠药放在了酒里。果不其然,他就像踩着点一样,来的时候,饭菜刚好上旧,我还没动筷子,他便进了屋,拿过我面前的酒杯喝了个精光。
他料定我是个软弱的女人,不敢对他怎么样,饭菜、酒他都吃够喝够。酒里我放了好几包老鼠药,吃完没几分钟,他就倒下了。然后连夜我就搭车去了汉城,在进监狱前,我想跟晓晓好好住几天。”
两人从审讯室里出来后,霍小方就一直坐在位置上,一句话也没说过。朱宇看了他好几眼,敲敲桌子说:“你要不要去看看杨晓?”
霍小方起身走了出去,出了大门冷冷的风打在脸上,他心头的阴霾散了一点,骑着摩托车到了杨晓家楼下。
走到二楼楼梯口,便见杨晓抱着肩膀蹲坐在走廊里。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霍小方时,眼里的泪又一次滴出。
从警察局出来,她一路走到了家,到楼梯口看着还在的警戒线,她才惊觉,这里是案发现场。而她已经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