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远见崔志也服了软,自己更加有了面子,但板着一张脸接过崔志手中的木盒。
他将木盒拿在手中,掂了掂。
木盒不但小,而且很轻,可不象装了贵重珠宝的样子,他未免又有些不乐意。
他将木盒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神却不由得发生了变化。
秋田田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她一直在关注着呢。
看见木盒里面装着的东西,秋田田不禁惊叹,崔志还真是大手笔啊。
只见木盒里面装着几张纸,有些陈旧,纸张泛黄。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古董字画,因为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房契。
崔志为了能够娶到秋田田,竟然把房契都拿出来了。
喻碧兰的脸色也变了,眼中焕发出光彩。
要说秋家现在最需要什么,当然是房产。他们住在这个破地方,真真是住够了。
喻碧兰好几次劝过秋高远,让他搬到别处去住,不要跟秋田田较劲,可每次不是被秋高远大声喝骂,就是一顿毒打。
大着胆子劝过几次后,喻碧兰不敢再劝了。
她都有点死心了,觉得自己可能就会一直住在这儿,直到老死。
没想到,崔志竟然送来了房契。这可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崔志可真是大好人啊。
这下子,就连铁定了心要折磨崔志的秋高远都不禁动容了。
雪中送炭是一方面,关键这房契价值不菲啊。
这可是雪落族的中心城市,房子向来很贵的。
秋高远不再说话,拿起里面的房契看了看。房子的位置挺不错的,价格应该不低,至少不会次于秋家原来的房子。
崔志解释说:“这是我家以前购置的一处房产,大小跟秋家原来的房子差不多。我看秋大人眼下正缺个住处,这座房子想来正适合秋大人居住。”
秋高远没有吭声,继续往下翻。
因为,下面还有一份纸张,似乎也是房契之类的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果不其然,这也是一份房契。
崔志说:“这是一间铺子,距那套房产很近,租金还过得去。”
秋田田不禁更加咋舌,崔志这可真是大手笔啊,简直解决了秋家所有的后顾之忧。
有房子住着,还有铺子可以收租,即使从现在起,秋高远夫妇什么都不做,也能衣食无忧。
他为了秋苗苗,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在秋田田的印象中,还没有谁家能拿出这么丰厚的聘礼。
即使是左府,给她下的聘礼,也远没有这么多。
喻碧兰简直是两眼放光了,恨不得立刻按着秋高远的头,让他答应。
若不是她被秋高远给压制了二十来年,早被治得服服贴贴,恐怕她真的会这样做的。
眼下她虽然不敢说什么,可几乎要掉落到房契上的眼珠子充分说明了一切。
秋高远捧着木盒,居然觉得这盒子沉重无比。
他很想把盒子抱回去,藏起来。他甚至很迫切的想要搬到新居去,再不住这破地方。
可是,内心的贪婪象一条毒蛇,压制住了他的渴望。
他终于将木盒递了回去,冷冷地说:“崔护卫,我养大一个女儿不容易,怎能为了点房子就把女儿给卖了?我住在这儿挺好的,不劳崔护卫费心了。”
这话一出,喻碧兰急得差点冲他嚷开了。
到手的房子推出去,他是不是傻?
她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嚷起来。
她知道,假如自己真的叫出来了,坏了秋高远的好事,他非狠狠折磨自己不可。
崔志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拿出这样的重礼,且是秋高远正需要的,他居然还要拒绝自己。
崔志有些急了,问道:“秋大人,你还想要怎样的聘礼?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别的人选,想把苗苗许配给别的人?”
崔志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秋高远仍然不肯答应。
除了有别的比自己更有竞争力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因。
秋高远冷笑说:“你觉得除了你,我们家苗苗就没人要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崔志的问题,给他一个模凌两可意味深长的回答。
崔志沉声问:“请问那个人是谁?他给了什么样的聘礼?他能请什么人来作媒?”
崔志很不服气,他不信还能有人比得过他。
这样重的聘礼,且是秋高远夫妇正需要的,别的人有谁能拿得出来?
那个人地位如何?能有他年轻有地位?
至于聘请什么人当媒人,崔志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他就请左卿墨来说这个媒。
他就不信,秋高远还敢驳左卿墨的面子。
大不了,他在左卿墨面前许下誓言,一辈子跟随左沐宸,把他照顾好的誓言。
他原本是想辞职的,他不愿秋苗苗在秋田田面前低上一等。
虽然,他不算是左府的仆人,可他到底是左沐宸的护卫,是左沐宸的下属,秋田田跟着他,地位跟秋苗苗就差得远了。
在雪落族,秋苗苗不大可能跟秋田田地位一致,除非她嫁给左家的什么人,比如说左沐宸的兄弟堂兄弟什么的。
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有,秋田田不可能告诉他们。
秋苗苗嫁给别的人,虽然地位也会不如秋田田,但不会象这样姐妹俩一主一仆这么尴尬。
可为了能娶到秋苗苗,崔志豁出去了。
他能猜到,若他真的去找左卿墨当说客,肯定得答应左卿墨的条件。
而左卿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左沐宸,他崔志又一直呆在左沐宸身边,左卿墨还能托附给他什么任务?
更何况,他若娶了秋苗苗,与左沐宸成了连襟,就更加得保护好他了。
秋高远不肯回答,只是朝外挥了挥手,说:“崔护卫,我也很为难啊。苗苗是我最小的一个女儿,也是我最后要嫁出去的一个女儿,我不能不慎重考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她嫁了,你说呢?”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就要去赶人了。
崔志怎么肯就此离去?这一离开,此行就又泡汤了。
他不得不替自己申辩几句,再向秋高远请求几句,以理服人,以情动人。
只可惜,秋高远铁定了心要敲他竹杠,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虽然不肯答应,却似乎又给了他那么一丁点渺茫的希望,吊住他的胃口。
秋田田越听越愤怒,恨不得现在就闯过去,给秋高远一个教训。
这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崔志这么好的一个人,条件哪里差了?他们竟然想如此戏弄崔志,真的是太过份了。
她好容易才忍住冲动,没有冲过去。
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过去不便,说不定,非但不能取得成功,反而还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已经有了别的好法子,所以现在还能忍得住。
从今天的事,秋田田也看出了崔志娶秋苗苗的决心,知道了秋苗苗在他心里的份量。
因此,她打算不再考验崔志了。
或者说,崔志的考验已经通过了,再考验下去就没意思了,也没必要了。
秋田田决定,今晚就采取行动,不能再拖了。
因为,再拖的话,云道人这边也不好交待。
云道人正在催促左沐宸去浣月居后山修炼,他们找的理由拖不了太久。
崔志说服不了秋高远,只得悻悻离开。
他离开后,秋高远夫妇回到屋子里面,喻碧兰马上抱怨说:“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他都拿出两处房产了,这聘礼够重的了。要是换别的人,人家未必肯出这重的礼。”
秋高远冷笑一声,说:“你懂什么?这聘礼自然不薄,不过,你看崔志那样子,那幅非苗苗不娶的架势,那为了苗苗什么都可以的样子,我们不多敲他点,也说不过去啊。”
“可是,万一他又后悔了,不肯娶苗苗了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落空了?”喻碧兰一想到那房契,已经被崔志带走的房契,就心痛得不得了。
秋高远说:“放心吧,他不会后悔的。我相信,他还能拿出更多。”
喻碧兰嘀咕道:“你为什么不象昨天那样,先把他的房契留下来再说?这样,心里也踏实点。”
秋高远气得直想敲她的脑袋。
“你这猪脑子,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今天可是明白说了,那是聘礼。我们要是收下了,岂不是等于答应把苗苗嫁给他了?将来若是反悔,岂不是还得把聘礼还给他?还有,收下那东西,就暴露了咱们的心思,崔志说不定就不肯拿更多了。”
“哦。”喻碧兰只得点头。
她心里其实也很明白秋高远说的这个道理,向来聘礼这东西是不能随便收的,收下就等于答应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