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人的左手手臂,正是秋田田刚才把“解药”弹过去的地方。
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很明显,那个地方比别处要痛得更厉害些。
“云道长,你左臂用了解药,是不是好点了?要不,我把你身体别处受伤的地方也都用上解药,怎么样?”秋田田故意问。
云道人本来已经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听闻此言,吓得失色惊叫:“不要,不要用药。”
秋田田哪里还会再有怀疑,故意作惊奇状说:“咦,道长,那不是解药吗?你中了毒,就得用解药啊。你还有没有解药啊?再给我一点吧。”
“没有,没有了,我真没有了。”云道人翻滚着吼叫道。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说话,一点都不想听到秋田田的声音,可是他没办法不回答。
他真怕秋田田当真再给他涂上解药,这刑罚会加倍的重。
他完蛋了,他这回死定了,他会浑身溃烂而死。
云道人已经不抱生的希望,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在死前不要受到太大的痛苦。
秋田田发出冷笑。
他原本不就打算这样对她吗?还有,他制造这些丧尽天良的药,会拿人或动物作实验吧?又有多少人命丧他的药下?
秋田田想起了小银,小银就是云道人用来试药的。
所幸小银试的药都是不会危及生命的,所以,她侥幸活了下来。
可活虽活着,在这之前受了多少的苦,秋田田简直难以想象。
小银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但是,从她隐忍的表情,以及云道人人的品性,秋田田可以想象得出来。
秋田田冷声问:“这药是你自己研制的?”
“是。”云道人很不想回答,但他不敢不回答秋田田的问题。
否则,他毫不怀疑,秋田田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
秋田田对于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感到奇怪,问道:“那么,你找人试验过你研制的药吗?应该有吧?效果如何?是不是一次次试验,一次次改进,直到最后成了如今这完美的模样?”
云道人这回说什么也不肯回答了。
他岂会不知道秋田田这样问的用意,她就是在找他的罪状,好心安理得惩罚他。
他可不能给她口实。
即使他不回答,秋田田也知道,自己说的肯定是事实。从云道人的表情,她可以判断出这一点。
再则,如果他没那么做,他必然会否认。
他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了。
秋田田手中还残留着一些“解药”,她不想再问什么了,将剩余的药捏得粉碎,弹到云道人身体的不同部位。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很小心,避免药的粉末碰到自己的手。
药粉弹到云道人的身上,惨叫声骤然变得更加惨烈。
地上的人在翻滚,在嚎叫,滚着滚着,那个人已经不成个人样了。
地上鲜红一片,地上是血,地上滚动的那个人也满身是血。
皮肤一点一点溃烂,到最后,没有剩下一点皮肤。
云道人终于不再翻滚,也不再嚎叫了。
秋田田几乎不敢看他的遗体,太恶心了,让她想吐。
“小系,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化掉这尸体?我不希望他被别人看见。”秋田田说。
小系答道:“有啊,我可以把他化掉。”
便是在这时,有腥味扑鼻而来。
秋田田叫道:“咦,它来了,这下好了,不用处理这具尸体了,会有东西来吃他的。”
她拉了拉小系,两人闪身躲到树冠里面。
没过多久,曾经追逐过秋田田的那条蛇来到了此处。它发现了云道人的遗体,一口便把他吞了下去。
“这下子倒是省事了,多环保啊。”秋田田好笑说。
但是很快,那条蛇的表现非常的不对劲了。
它也开始翻滚,开始嘶嘶地叫,声音极为痛苦。
“不会吧?它也中毒了?”秋田田很是惊讶。
云道人被它吃进肚子里了,难道,那毒在肚子里还能发挥作用?这也太可怕了吧?
再仔细看,蛇的表面皮肤开始溃烂,跟云道人先前的表现一模一样。
小系说:“可能是地上有残留的毒药,蛇爬过来,沾染上了,所以,皮肤溃烂。这毒可真是厉害。”
秋田田回想起先前的情形。
云道人对她施毒,结果,她的灵力撞击过去,刮起了风,把毒药的药粉反向吹过去,吹到了云道人身上。
既然是风吹过去的,不可能全部都落在云道人身上,有些被吹到了地上,也是非常可能的。
那条蛇游走过来,便沾染上了那毒药。
看来,这条蛇也保不住小命了。
秋田田倒是不同情它,当初,她不过是在这儿捉几条碧环蛇,它就要过来吃她。
所以,它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它自己贪吃的原因。不分青红皂白,爬过来就要吃云道人。云道人这遗体明显的是有问题,它也不怕。
它不中毒谁中毒?
这天,这座山头尘土飞扬,树木花草几乎全部被掀了起来,整个山头都变了模样。
最后,一条没有了表皮的巨蛇瘫倒在地上。
秋田田说:“不如,放把火烧了吧,以免再有毒残留下来,伤及到无辜。我们注意着,不要让火蔓延到别处去就好了。”
她和小系现在有能力,保证这火只在一定的范围内燃烧。
小系自然是同意。他刚才也产生过隐忧,怕再有动物或人过来,不小心沾染上地上的残留的毒。
烧了,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于是,两人燃起了山火,将这山上有可能会有余毒留下的地方都给烧了。
他们注意着,不让火蔓延开来。
直到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两人这才离开这儿,进入到城里。
回到熟悉的城里,秋田田感慨万千。
当初,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住在这座城市里面,住了好几个月。
这座城市,留下了她不少记忆。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都非常的令她记忆深刻。
城里一如往昔,民众来来往往。
正是夜幕降临时分,许多人在外面游玩。
这儿的人们有过夜生活的习惯,晚上尤其热闹。
秋田田来到河边,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是在这儿遇见左沐宸的,也是在这儿遇见漠原。
如今,茶楼和河水依旧,却不见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茶楼边不远处,多了一间绣坊,名字很特别,叫志苗绣坊。
对于地球上的人来说,这样的名字丝毫不足为奇。可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就太奇怪了。
单是这个名字,就让人议论了不少时日,直到这时,还有人会就这绣坊的名字而发表议论。
秋田田和小系走进茶楼,就坐在当初她和漠原一起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
茶楼内众说纷纭。
“秋家四小姐真是让人艳羡,嫁了这么好一个人家。不但让她开绣坊,还把夫妻两人的名字都挂在上面。”
“在这之前,真真想不到,女孩子的名字也能拿来当招牌。”
“我最近啊也在跟我们家相公商量,是不是也开个店什么的。咱们女人也可以做生意赚钱的,才不会输给那些臭男人。”
“可不是吗?看看人家秋四小姐,做得多好啊。这城里的生意,她占了多少?绣坊就不说了,如今这绣活被她家占了一大半市场,连别的生意她也要做。”
“人家有相老背后撑腰啊。相当初,秋四小姐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人家啊。可崔大人提了把刀往那些人面前一站,谁还敢多说半个不字?当天,人家崔大人就放话了,谁敢在背后胡乱议论他家夫人的不是,那人就是他的仇人。”
“那咱们现在议论,会不会不妥?”
“不会啦。崔大人只是恨那些乱嚼舌根的小人。只要是正常的谈论,他是不会说什么的。而且,如果有人给他和秋四小姐提出中肯的建议,他们夫妻俩还会专门去感谢人家。”
“真好啊。”
“可不是吗?不过,得益于他们,我家相公现在也转变了态度。说女人不应该只在家相夫教子,还说,在家做家务其实很辛苦,并不是象以前以为的那样,女人在家呆着,就是闲着没事干。”
“就是啊,咱们女人虽然没有到外面去干活挣钱,可咱们管了家事了,一样的付出了许多。”
“如果真让咱们换一换,我们去做事挣钱,让男人来带孩子做家务,我看他们干不干。”
“秋四小姐还真是有两下子,她想到的那些招徕生意的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
“听说,秋四小姐本人说过,那些点子都是左家三少夫人,也就是秋三小姐想到的。秋三小姐才是个人才呢。”
“是啊,秋三小姐真是了不起。不过,我听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左家的三少夫人了,她跟左三公子已经离婚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俩怎么就离婚了呢?我听说,他们俩的感情很好的,两人又那么般配。”
“我刚听说这事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还骂了告诉我消息的那位朋友。要说以前吧,还有可能,那时左三公子还是个傻子。可是现在,左三公子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了啊。”
“大家都这么说,连左家大公子都承认了,应该不会有总是了。”
“左家大公子都承认了?”
“是啊。听说,左族长去世后,祭祀的子孙名单上,就改了名字了。左家的三少夫人不再是秋四小姐,而是换成了一位姓银的姑娘的名字。”